“為了要確認他說的都是真的,在不傷及性命的情況下,會對他再用三遍大刑。”
皇後點點頭:“錦衣衛的看家本領,本宮聽說過一些。所謂一遍大刑,便是各類最頂尖的刑罰一一在全身走一遍,不落下一處。季大人這是用到第幾遍了?”
季青臨道:“如今第一遍剛完。”
他回來浣衣局已經快一個時辰了,可這刑罰才剛剛走完一遍,可見這一套大刑的繁瑣可怕。
皇後道:“季大人繼續,不用顧慮本宮。”
福安一雙眼睛已經變得無神空洞,不是太過絕望,而是疼得有些麻木了。
但這樣的麻木並不會持續太久,錦衣衛有的是刷新疼痛上限的手段。
最簡單的,指甲肉裏戳的針,第二遍比第一遍哪怕深一毫,也足以讓人生不如死。
再強悍的意誌力,即便扛得下刑罰,也抗不下高強度刑罰之後的身體反應,疼痛,會讓受刑者迷迷糊糊自吐真相。
三遍大刑,隻是一個基礎。
倘若三遍之後,口供裏仍有細節對不上的地方,那錦衣衛就會再繼續用大刑,直到所有的口供全部銜接通順,細節正確為止。
這就是錦衣衛查什麼都能查到的手段。
第二遍大刑走完,福安整個人都被冷汗給浸透了。
他迷迷糊糊中又交代了不少東西。
那些收受賄賂,幫助他運送大鯢進宮的管事。
那些被他抓住了把柄,威脅幫忙傳小道消息的宮女太監。
還有他家鄉荒年逃荒路上學本事的事,等等。
這些他原本極力隱藏的東西,全都在疼得混沌的時候,不小心泄露出來,形成所有案子最完整的證據鏈。
一直到第三遍大刑中,他說出了那個人證的隻言片語。
春筍被施暴那天下著暴雨,春筍又被趙嬤嬤刁難懲罰,出門的時候已經燒糊塗了。
她去承乾宮拿換洗的衣裳,被捂住嘴打暈,迷迷糊糊中,感覺到被人帶著飛過了牆,拖進了假山裏。
完事之後,她被扔死狗似地扔進了後花園的荷花池裏,是路過的一個侍衛救了她。
後來,那個侍衛把她送回了浣衣局,並叮囑她一定不要追查施暴之人,否則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可惜,春筍始終沒有說救她的那個侍衛是誰,福安也隻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至於施暴者,春筍曾經幾次被弄醒,迷迷糊糊撓傷了對方的手腕。
且,她還偷偷拽下了施暴者的衣裳碎片,正是她曾經親手漿洗過的宸王的常服。
福安眼睛赤紅:“很可惜吧?我也不知道那個好心人是誰!既然我不敢告禦狀,我為什麼要知道那個人是誰?為了今日被你們審問出來,然後滅口嗎?”
皇後淡淡問道:“衣裳碎片還在嗎?”
福安冷笑道:“在啊!你們這麼有本事,自己去找!”
皇後認真想了想:“若是本宮,本宮便將衣裳碎片裝進油紙包裏包好,然後塞進屍體的肚子裏。”
福安驚呆了。
皇後看季青臨:“你手下那個叫圖圖的,仿佛很會剖屍?去,讓他把屍體帶過來,當著福安的麵,取出來給他看。”
福安厲聲大叫:“不要!夠了!我說!我把碎片用油紙卷起來,藏在了小黃的項圈裏!你們不要動福寶!”
皇後露出不走心的尷尬表情:“啊,本宮猜錯了。”
季青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