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鍋是人類刻在基因裏的本能。
昏厥是人類自我保護的機製。
春茗渾身抽搐,嘴角甚至有輕微浮沫,顯然已經嚇到了極致。
在這種情況下,她都隻提了趙德柱和春筍兩人,可見是真的沒有其他同夥了。
可宋亦安還是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其中之最,就是那具憑空消失的膨脹屍體。
宋亦安挪動了一下蹲麻的雙腿,慢吞吞站起來,保持防麻姿勢一動不動,歪頭看季青臨:
“剩下的就交給你們錦衣衛了,審清楚了夾帶毒藥進宮的方式,補漏了宮規,父皇肯定記你大功一件。”
季青臨垂首:“王爺放心。”
頓了頓,又道:“王爺該休息了。”
宋亦安慢吞吞挪了一下,頓時,腿麻變成了全身麻。
她立刻扶樹站住,歪頭看甜杏:“你去幫季大人卸個妝,嘶,我再緩緩。”
案子查到了這裏,證據鏈基本已經形成了一個閉環。
趙德柱強迫春筍做對食,春筍不堪受辱,便在她這個親王麵前跳樓身死,希望以此引來追查,報複趙德柱。
趙德柱果然害怕,派了春茗做探子,企圖裝鬼嚇退她,未果之後,便報複殺人。
如今的疑問點還有三個。
一是那膨脹屍體是如何出現和消失的,裝屍體的人是誰。
二是春何被何人所殺,用的什麼手段。
三是趙德柱因何而死。
如果這三個問題都能在春茗春玲這裏得到答案,那這個案子,便能夠結了。
宋亦安一邊思索梳理,一邊歪頭看著季青臨卸掉易容,露出那張讓人驚豔的臉。
季青臨能夠感覺到她的目光,卻從頭到尾都垂著眼,沒有轉頭看她一下。
直到卸完了妝,季青臨才看向宋亦安:“王爺借給卑職的這身衣服……”
蹲麻的腿終於舒坦,宋亦安痛快地跺跺腳:“這衣服上沒有違製的東西,料子舒服還是新的,送你穿吧。”
她眉眼含笑:“如今重要嫌犯落網,就隻差口供和尋找物證了。我還有三問想要答案,勞煩季大人查清楚之後,派人來告訴我一聲。”
她說了自己的三個疑問,字字句句都問在了點子上。
季青臨看她:“王爺不想旁聽?”
宋亦安咦了一聲:“我能去詔獄聽審?”謹慎小心的季大人,這次竟然不避嫌了?
季青臨對她的好奇視而不見,淡定道:“王爺是受害人,從旁聽審無可厚非。”
宋亦安頓時笑彎了眉眼:“那就走啊!”
季青臨看著她興致勃勃的樣子,不由輕輕勾了一下嘴角。
其實他本不應開這個口。
錦衣衛乃天子爪牙,不該跟任何人走得太近,更不該跟宋亦安這樣身份尊貴母家雄厚的親王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