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妃頓時笑了:“怨不得你妹妹才見你一麵就喜歡你,你這孩子真是乖巧懂事。”
宋亦安笑得眉眼彎彎:“我也喜歡棠棠,過幾天我能出宮了,給她帶些宮外的小玩意兒玩玩兒!”
齊妃笑容滿麵。
果然,宸王縱然飽受寵愛,卻到底太過心軟單純了,根本不懂得拒絕別人的請求。
她甚至還替德妃也“求”了一樁人情。
兩人連番要求照顧的奴才,估計一把就能從慎行司裏提出來七八個。
宋亦安猶豫了一下,心軟地答應了。
四妃頓時滿意,滿臉和藹地走了。
整個承乾宮頓時又安靜了下來。
宋亦安笑眯眯重新擼起了貓,仿佛放出那些險些危害她性命的奴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心情很好地看向了還在一寸寸打撈的池塘。
她有預感,這一次,仍就不會有任何結果。
今日那怪物掐她的時候,她為了自保略顯粗暴,應該切斷了那怪物的一根手指,對方甚至還慘叫了一聲。
可她之前回去的時候,床鋪上不見斷指,甚至連血都沒有。
一切都仿佛隻是她一個人的噩夢,那奔跑的腫脹屍體,仿佛隻是迷霧映照出來的一片虛影。
但宋亦安跟對方深切“交流”過,她很清楚,一切都是真的。
宋亦安歪頭看清桃,眼睛裏不知何時爬上了疲憊的血絲:
“我累了,想睡一會兒,無論誰要處理宮裏的奴才,你都告訴他們,我不允許。”
清桃垂首應下:“是。”
今日四妃說了許多話,除了關懷,還有對承乾宮下人的不滿。
這話她們能在這兒說,自然也能在皇帝麵前說。
之前發生火災的時候,皇帝已經打死了打傷了一批人,當天承乾宮內就進了不少新人。
要不是因為這個,也不會太醫前腳剛走,四妃後腳就到了。
倘若再像上次那樣大麵積換人,這承乾宮裏恐怕要被釘子鑽成篩子了。
清桃送宋亦安去了寢宮,安靜地站在了門口,親自守著。
果然,整整一天下來,那小湖泊都放幹了,也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那個腫脹的女鬼,仿佛真的有通天遁地的本事,消失不見了。
季青臨查各宮奴才的事已經推進了大半,眼看著就要查完的時候,卻忽然發燒暈倒了。
不止是他,當時跟怪物離得近的宋亦安和清桃,也都一起病倒了。
清桃和季青臨臥床不起,宋亦安就更嚴重,直接燒得人事不知了。
要不是甜杏半夜聽見聲響不對過來探看,恐怕要出大事。
皇後不容置疑,當晚就直接把宋亦安帶去了坤寧宮。
皇帝得了消息,更是直接從德妃被窩裏掀了被子就走,一直守著宋亦安到了天亮,才滿身疲憊地去上朝。
因為宋亦安病得太重,承乾宮的奴才們再次受了皇帝的申斥懲罰。
他還下令讓宋亦安住在坤寧宮,什麼時候病好了才能回去。
這一住就是兩天,直到第三天下午,被關得十分不耐煩的宋亦安才被允許回承乾宮。
而就是這短短兩天裏,宮裏就被流言蜚語塞滿了。
不少人都覺得,是宸王玷汙了春筍,又不肯認下春筍肚子裏的孩子,這才招惹了怨鬼邪靈。
至於那死掉的小太監春何,浣衣局管事默默劉嬤嬤,肯定是宸王的幫凶,否則怎麼會被女鬼先後幹掉?
也就是宸王是皇室血脈,有龍氣護體,否則,一定第一個出事!
不信就看清桃和四季,他們兩個肯定因為是宸王的親隨,所以才被那女鬼遷怒了——
明明隻是簡單的風寒,卻怎麼吃藥也不見好,反倒是宸王這個病的最重的先好了!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真是貴人作孽,奴才遭殃!
在宋亦安還沒有回到承乾宮的時候,承乾宮,已經被這股流言攪得不得安寧了。
如今的承乾宮,已經是個宮女太監甚至是侍衛,都忍不住要繞道走的存在了。
連皇帝都聽聞了消息,一邊讓人嚴懲口罪之人,一邊私下裏偷偷詢問宋亦安,還暗示她不用害怕,真做錯了事也沒關係,一切交給他來處理。
宋亦安滿臉羞澀,俊臉粉紅:“您忘了那年湖畔跟院正的聊天了?兒臣慚愧,雖然努力養身子,但……還是不行啊。”
皇帝:“……”
他捂住心口,黑著臉再沒提這回事。
不過沒過多久,他就越過了後宮,直接下令把浣衣局的人給打了一大半兒,並且撤了趙德柱的職,讓他做了最低等的洗衣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