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臨垂眼道:“隻是些許皮外傷,奴才沒事。”
宋亦安笑了一聲:“別仗著年輕就糟蹋身體,小心哪天肉都夾不動了,那可就來不及咯。”
季青臨看著宋亦安走遠,遲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
他之前帶宸王出來的時候,被燒紅的窗棱砸了一下,如今整個左肩都是木的。
可他自認偽裝完美,這傷從外麵又不易看出,宸王又是如何知曉的?
還是他理解錯了?宸王並不是在說他的肩膀?
宋亦安自是不能解決他的疑問了,她這會兒正在洗漱。
皇後沈織翼就站在她麵前看著她脫衣裳,目光裏含著凝重。
宋亦安去了外衣,一撩衣擺,頓時皺眉。
小腹光潔幹淨,之前那一串兒腳印,竟是消失不見了。
再看裏衣,衣裳幹淨,沒有半點兒血跡。
皇後問道:“發現了什麼?”
宋亦安把裏衣脫掉,湊到鼻子下麵細細聞了聞,除了煙火氣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味道。
她搖了搖頭:“暫時還不好說。”
皇後挑眉:“你當著季青臨的麵兒掀衣服了?”
宋亦安笑眯眯把衣服放好:“看個肚子怕什麼,是叭?”
她動作麻利地轉了個圈兒,以示自己真的沒有傷到:“這下娘該放心了吧?我好著呢,皮光水滑。”
皇後美麗的臉上滑過無奈心疼之色,沒好氣地瞪她:“胡鬧!”
她猶豫了一下,想問問孩子是不是看上了季青臨的顏色,又忍住了。
她看了一眼宋亦安胸口勒著的束胸,憐惜地摸了摸女兒的臉頰:“娘會想辦法的。”
宋亦安笑眯眯地點點頭,認認真真的洗了好幾遍手,這才進了浴桶。
既然明知道那屍體奇怪,自然就要完全清潔自身,免得糟了算計。
一邊洗,一邊道:“今日的火燒得蹊蹺,那般勁頭,說是為了遮掩什麼也可,可要說是想燒死我,也可。”
皇後眼底劃過一絲厲色:“你是正統嫡子,母族又過分顯貴,如今成年了出來活動,自然會有人按捺不住。”
她冷笑道:“穢亂宮廷,這個罪名有的是人想扣到你頭上!”
宋亦安掬了把水洗臉:“有人傳流言了?”
皇後溫柔地摸摸她的頭發:“這些不用你操心,娘拿宮規就能玩兒死他們。”
宋亦安笑彎了眉眼:“我娘就是厲害!”
皇後被逗笑了。
宋亦安趴在浴桶邊兒,仰頭看她:“能把黃磷和火油弄到我宮裏不容易,我還得住我那兒,娘這兒太密不透風了。”
皇後沉默了一會兒,明知道女兒想以自身為誘餌釣魚,卻還是應了:
“好。你先住偏殿,最遲三天,娘讓人把正殿重新整理出來。”
宋亦安忍不住笑:“娘,我今天特別想吃您做的鬆鼠桂魚。”
皇後笑出了聲來,柔聲道:“娘去給你做,等你洗好了就能吃到。”
她比任何人都跟更知道女兒有多聰明,也因此,她更內疚讓女兒背負了不該她背負的東西。
所以,隻要她能做到的,她都會竭力滿足女兒的心願。
不論是吃的,還是什麼人,隻要女兒想,她就會讓女兒順心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