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兩隻鬼?
祈河反問:“算附加題?”
之前可沒要求具體出鬼是誰。
老人隻道:“錯了也無妨。
潛台詞是沒有失敗的處罰。
祈河這才開口:”阿槐和陶連。
老人又問了一遍:“想好了?”
“等等。”那邊白蟬突然衝祈河搖了搖頭。
對視間祈河沉思片刻， 一半生魂，一半死魂’的法浮現在腦海中，不禁改口道:“兩隻半
鬼，陶連，阿槐和那個嬰兒。
五名恐怖愛好者裏，隻有陶連是全名，剩下的幾個全都是用西，北等敷衍的叫法，如果陶連
是活人，肯定會避開這個忌諱。
老人這下徹底睜開眼睛，陷入--段漫長的回憶，沙啞著嗓子開口:”幾名學生住下來後，阿槐還
是找到了這裏，無絕人之路，隨之而來的有幾名捉師
滂沱的大雨壓住了部分詞彙，祈河起身去關門。
老人躺在搖椅上繼續故事後文:“捉鬼師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造成女鬼記憶混淆，在這個過程
中，有一名學生死亡。隨後捉鬼師用泥土做了四個娃娃，蒙蔽了阿槐的感知，埋在山上，女鬼誤以為
大仇得報放鬆警惕，捉鬼師趁機聯手封印了她。
祈河麵色不變，暗自把捉鬼師代入玩家的身份，如此一想包括做娃娃等一係列舉動，都是在為
完成任務服務。
“那個嬰兒呢?”他問出最關心的話題。
老人:“來得隻有捉鬼師，全部成年了。”
下一秒笑聲從喉嚨裏擠出來:“嬰兒就隻在校園裏出現過短暫的一瞬間。
祈河緊盯著他:“那我的答案是對是錯?
比起是否會出局，他更關心答案背後代表的部分真相。
老人難得地陷入沉默，眼神開始飄忽不定，最後透過窗戶凝視屋後某個地方，:“算對吧。”過了會兒又補充道:“其實你的第一個答案，也不算錯。
旅館內再無人話，陷入一片寂靜。
外麵雨下得最是酣暢淋漓時，白蟬準備山上拜神像。
祈河跟他一並走到門口，遞過去傘。
白蟬撐開傘，卻沒有直接走入雨中，微側過臉:“綜合一下老人的話，那個嬰兒剛開始是人，
出去的時候變成了半人半鬼。”
祈河:“因為進副本的緣故?”
白蟬失笑:“你見過哪個玩家因為進遊戲變成這樣?”
祈河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白蟬這時緩緩道:“嬰兒本身肯定活不長了，恰好那時遊戲運轉出現漏洞，把他作為玩家吸納進
來。就是不知道之後遊戲是如何修補上這個漏洞。
祈河保持緘默。
白蟬撐傘走入雨中，淡淡的聲音飄到站在屋簷下的人耳邊:“人也好，鬼也好，在我看來，那個嬰兒是個被意外選中的幸運兒。
祈河沒有否認，句不好聽的，這就相當於白撿了一段人生，不然時至今日早就塵歸塵土歸土了
等他回過神來，白蟬已經走遠了，祈河遠遠地看見原本站在老槐樹下的柳明和np交流結束，同樣準備進山，短時間內，這片區域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正準備進旅館休息，看到老人的瞬間想起那句捉鬼師用泥土做了四個娃娃， 不由聯想到昨伐木時在地裏撬出的黑泥和今麵湯裏一點點的墨漬，他匆匆披上一件門口掛著的雨衣，改變主意跑去樹林。
地上散落著不少枯枝，實心木差不多全被玩家砍完帶走，祈河找了-塊空出來的地，又開始舞動鏟子刨坑。
和之前不同，這一次他挖得格外深，越往後費得力氣越，鏟出的土也越少，到最後鏟子幾乎是直接砸到了水潭裏，一同挖出的還有腐爛的樹根。
祈河看得皺眉，難怪周圍樹沒一個成活的，底下的根早就被泡爛了。
腳下的土地變得越發鬆軟，他像是踩在一-片浮萍上，很快整個身體隨之晃動。
祈河勻速朝後退，快退到緩坡時，適才站著的地麵整片塌陷，形成大概半徑有一米左右的漩渦。純黑色的水咕嚕嚕冒泡，數隻手骨虛浮地掙紮著。
早前他挖出手骨時便覺得有幾分熟悉，但實在沒想起來，這下終於知道這一幕在哪裏見過，《民間獵奇故事》裏那條黑色的河。
曾經書店老板活著的時候，還扮演過船夫，帶著他在河中漂流。
麵湯裏的墨漬瞧著大概率也取自這裏，祈河壓住反胃的衝動繼續後退，正要轉過身,突然被人從後麵用力推了一把。
一個踉蹌，慣性作用下他直接摔倒在泥潭裏。
黑色的水仿佛充斥著生命力，它們彙聚在一起化作一雙無形的大手，拽住祈河的腳踝不由分把人往下拉。祈河手指陷在土地裏，試圖阻礙被拉下去的過程，抬眼的刹那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驚訝於自己在這種狀態下竟然還能笑出來:這段太不入流了些。
站在他麵前的正是不久前進山的朱殊瑟，誰能想到她居然會為了對付自己放棄拜土地公。
“抱歉。”
朱殊瑟平靜地丟過來一個詞彙。
個人的力量根本阻擋不住黑水的禁錮，預計很快就會被拽下去，祈河歎道:“至少告訴我原因。”
朱殊瑟凝視恐怖的黑水:“你知不知道這水叫什麼?”
“麻煩重點。”祈河算了算時間，努力向上移了點身子:“我大約還能堅持三十秒。
朱殊瑟聞言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她跳過這個話題，:“魚和河其實是我姨媽的孩子，當年她為了動用我父母留下的財產才收養我，不過到底有一份養恩在。這些年我一直努力尋找父母的蹤跡，直到遊戲出現的一刻，我就知道機會來了。
祈河目光一動，朱殊瑟是貨真價實的回歸者，倘若她是為了知曉真相進遊戲，攢夠積分離開時，真相的拚圖差不多已經可以完成。
“前些日子有人在論壇發帖子，玩家出局卻沒有回到現實裏，在二十多年前也出現過類似的事情，”朱殊瑟:“我父母就是受害者，他們被困在這不見日的河裏。
祈河此刻半個身子已經浸泡在黑水裏:“這和害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