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看著無味看起來和他年歲相仿,彼與彼年相若也,但是道卻不相似。
誰人可知要在二十年前,沈臻還是一個小孩的時候,這人已經是現在這副模樣了。
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風霜刀刻的痕跡。
不過,眼神時騙不了人的。
沈臻並無責怪無味當初不幫他治療舊疾,他隻是想不明白,無味到底在他前半生裏,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在師父不在的時候,沈臻會留在清遠峰,偶爾經常和無味一起靜坐。
但是他從來沒有與沈臻說過,他的身體,師父每次和無味討論的時候,他也是避而不談。
“所以。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可以醫治我的舊疾,我隻是想要知道這一點。”
無味淡漠地看著沈臻一眼。
“有!很快你就知道了。”
禪杖在他手中,拿起又放下。
“等一等她們吧。”
沈臻沉默地停下腳步,荒漠的流沙在不停的從鞋背滑落。
沈臻低頭看著自己月下的影子,被無限拉長,一直延伸到謝雲遙身邊。
謝雲遙走到了沈臻身邊時,無味已經轉身離開。
“他剛才和你……”
沈臻撥開她被夜風吹亂的頭發輕輕別在耳後。
“無事,我和他聊了聊以前的事情。”
沈臻好像除了淺淺的笑意,謝雲遙從沒有見過他開懷大笑過。
不論是現在還是以前在鏡中看的小小的他。
以前有點愛哭,現在習慣麵無表情,但是心腸總是很軟。
沈臻忍著痛意假裝若無其事。
謝雲遙歎了一口氣,握緊了他的手,輕微的抖動,無法被忽視。
“你到底怎麼了?”
慢慢地她們走在了最後麵。
沈臻另一隻放在袖中的手,緊緊握住。
“阿遙。”
謝雲遙緊緊盯著他,眼中帶著擔憂。
“不要搪塞我,我想要知道你的情況。”
沈臻歎了一口氣,沉聲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我隻覺得越往前走,越加頭疼欲裂。”
謝雲遙皺著眉頭,越往前走,也就是遇靠近秘境越加疼。
“什麼時候開始的?”
謝雲遙停下腳步,看著沈臻:“確定可以繼續往前走嗎?”
沈臻牽著她往前走,安撫的笑了一下。
“無事,我既然已經來了,總歸要去看看為什麼會這樣。大概從進入荒漠開始,才有頭疼的感覺,別擔心。”
謝雲遙沒有說話,已經不遠萬裏趕來了這個地方,確實不能說停就停。
她想了想,抬眼看著沈臻,認真說:“真的難受,記得和我說”。
如果沈臻真的想要去,她自然會支持。
沈臻看著月光下,謝雲遙皎然的眼神,一片清明,黑鴉般的羽睫輕輕顫動。
滿眼都是他。
“阿遙,我們……”能夠永遠在一起嗎?
“我們走吧!”話鋒一轉,沈臻笑了笑,不再說話。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
程子昱胡璃跟在季棠身後,這一次季棠走的最快。
還沒有等謝雲遙他們追趕時。
前方突然傳來季棠的叫聲。
謝雲遙和沈臻一驚,迅速跑到前麵。
眼前已經是一片亂象。
腳下的細沙快速不停地滑動,湧向下陷的地方,流沙中央,季棠正在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