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魔憋著氣,但是不說堵在心裏也難受。
“你這算盤打的可真響啊!”
白司千突然收起臉上的笑容,整個人瞬間變得陰鬱起來。
“聆夢,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聆夢聞言麵色突變,她突然察覺是她這些年見得都是白司千溫文如玉的模樣,她都快要忘了,當初白司千是如何在魔靈界踏著無數魔物的屍體從鮮血中順手救了她。
“守將大人,我哪裏敢。”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現在竟然質問我,若不是我在這給你留了一點地,你覺得就憑你一個低等的魔物還能在這裏活下去?”
聆夢一聲不吭。
白司千也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脾氣,又變成那個溫文爾雅,謙謙君子的氣態。
片刻,白司千突然問:“他們最後怎麼樣了?”
聆夢眼中劃過一絲驚慌,在白司千不耐煩地眼神中,小聲說:“讓她們逃了。”
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觀察白司千,發現他並沒有任何生氣或者詫異的模樣,聆夢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你放他們去妖靈界了?”
聽到妖靈界聆夢眼中劃過一絲厭惡,但是還是強忍住惡心說:“沒有,我坑了她們一把。”
“哦?”
白司千眼中劃過一抹異樣,她就知道聆夢不是一個好惹的人。
“我給他們引入了魔靈界,現在他們估計已經被眾魔環繞,就算是困,也要困上她們不少時間。不過……”
說到最後,聆夢突然語氣變得低沉起來,視線望向窗台外麵,在心念閣的小角落有一個小小的窗戶。
平常那裏會悄悄開一條小縫,有一雙大眼睛偷偷地往外麵瞅。
“怎麼了?”
白司千順著她的視線望下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不過,顰顰被他們帶走了,代價太大了。”
聆夢對顰顰的感情,她自己也無法定義,有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是恨顰顰的,畢竟一看到顰顰就讓她想起顰顰的父親。
但是有的時候,她看著顰顰濡目的眼光,又覺得自己對不起顰顰。
畢竟她隻是一個孩子,從出生開始就一直生長在黑暗裏,渴望光明而不得的孩子。
白司千挑了挑眉,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女人竟然這麼狠可以拿自己的女兒來做誘餌。
但是他麵上不顯,反而寬慰道:“你若是信得過我,現在回去看看,顰顰定然不會丟,她們是不會對一個孩子下手的。盡管你戲耍了她們。”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性。
這東西可真是罕見啊!
白司千望著蒼藍的天空,忍不住笑了。
祝你們好運,過分善良的人類。
聆夢聽著白司千的話,將信將疑地跑出酒樓,迅速回到了鏡中的洞口。
她在鏡邊站了很久,隨即打開鏡子,慢慢走了進去。
直到她在結界處,看見一個被幽紫色靈光輕輕包裹起來的顰顰,正蜷縮在角落裏背對著自己。
她張口,組織了好幾次語言才開口。
“顰顰,我來接你了。”
她明明知道顰顰心智不全,也許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故意丟下她的,她可能連解釋都不需要顰顰依然會張開雙手讓她抱。
但是她還是覺得無措。
她把這種情緒歸結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