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懸崖邊漸漸起了大霧,大霧中,隔絕了所有視線,謝雲遙輕輕地撫了撫沈臻的頭發。
夜間山中微風徜徉,零碎的發絲在手邊纏繞,又被慢慢梳理好,有人忒自歎息:“你若是真的還念著我,希望我們不要將來成為敵人。”
謝雲遙牽著沈臻自大霧中走出,身後是霧色遮掩的崎嶇,退一步即是看不見的懸崖,隻能往前走,不回頭。
把沈臻的靈魂推進身體之後,謝雲遙看了看他漸漸皺起的眉頭,不動聲色地望了望月光投在鏡子裏折射出的一抹身影,頭也不回的走了。
婚約她會想辦法退了,盡量不讓沈臻卷進來,權當是感謝,過了這麼多年還有人記得她吧。
梁頂上潛藏的兩個暗衛被她直接無視,或者說沒當成一回事。
但是,上麵的兩位卻提著氣,仿佛發現了驚天大秘密。
深更半夜,竟然看見自家將軍的未婚妻,偷偷跑到了將軍的房間裏,動靜一點都沒有收斂,而且向來警覺的主子竟然一動不動躺在床上,一副虛弱至極任人采擷的樣子。
這不是裝的誰信?
他們兩人隻能睜大眼睛,看著下麵的一切,不是說不喜歡這謝三姑娘嗎?將軍看來是口是心非啊。
所幸這謝家三姑娘隻是在將軍床頭,靜靜站了一會就走了,不然他們將要麵臨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主子被非禮了,救還是不救?
謝雲遙返回住處,隨意地合著衣躺在了臥榻上,看這天色,還能短暫的休息一會。
第二日,謝雲遙早早地來到了殿前,沒想到其他人比她來得還快。
謝雲遙隻恨自己腳步邁得太快,來不及回頭,大庭廣眾之下已被人看見,不然非得瞬移消失。
“雲殊,快點過來,沈將軍在等你呢。”
晟王妃挽著謝雨眠微笑著衝她招手,而她口中的沈將軍靜靜坐在蒲團上,閉目不語,仿佛已經神遊天外,不為外物所動容。
這副姿態怎麼也不像等人的樣子,這是想看自己出醜嗎?
過往來跪拜神像的香客都是非富即貴的人,雖然不好直接看笑話,但是個個都是耳聽八方眼觀六路生怕錯過什麼趣事。
畢竟沈臻沈將軍自從戰場上下來,對外一直宣稱身體虛弱,足不出戶在護國寺中修養,別說,各路想要拉攏他的人都沒有辦法,就連見一麵都難。
自去年冬末入京以來,發生最大的事情便是在今年春末,突然被皇帝賜婚,這婚禮的對象就是這晟王府長年棄養在關外的三姑娘。
如果說陛下忌憚沈臻才將晟王府不受寵的三姑娘賜婚與他,借機打壓他,但是這這三姑娘畢竟是根正苗紅的皇親貴族,又頗有拉攏聯姻的姿態。
這帝王心果然難以揣測。
晟王妃這一句雲殊,成功地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到了謝雲遙身上。
謝雲遙立刻感覺自己成了一個小黑平時愛玩的聚光球,在角落裏聚集了所有的眼光,變成了閃閃發光的焦點。
踩著平緩的步伐,在眾人眼中款款而來,謝雲遙已經不是那個出生在關外多年食不果腹,生性怯弱的謝雲殊了,她生前錦衣玉食,死後依舊眾靈簇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