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上飄落下來,一時半會沒有停下的意思。
柳九漾拿著掃帚在清理藥園圍牆附近的積雪。
一旁一身白衣麵色蒼白的柳行露,時不時發出陣陣咳嗽,此時正舉著傘看著這個現如今唯一的親人。
二人出身北域,原本身份顯赫,突遭巨變之後他烙下一身病根。
從此家鄉不存,他帶著妹妹浪跡天涯,恨透了魔道之人。
在四域輾轉許久之後,在南域遇到了正在追尋魔道蹤跡的李伐檀三人。
當日村子有村民包庇魔道,他一怒之下殺光了所有人。
也就是在那時,他與年幼的妹妹鬧了點小矛盾。
一直將她留在身邊四處流浪不太合適,這身傷勢沒準什麼時候就死在別處,他不想讓柳九漾看見。
知道仙藥宗是南域正道,又以醫術見長,就哄騙當時的柳九漾,讓李伐檀帶回了仙藥宗。
之後他便隱居養傷,同時輾轉四域,打探消息。
中間也來探望過柳九漾。
南域前不久發生兩件大事,都與仙藥宗有所牽連。
繼續將柳九漾留在這裏並不合適,她已經長大了,南域靈氣稀薄。
況且,現在看來,南域也並沒有當時想象的那般太平,不如讓她去靈氣更加濃厚的東域。
東域的一方霸主,天穹仙宗與他們世家有很深的交情,不如讓柳九漾呆在那裏,他也好放心離去。
不多時,柳九漾就將藥園外的積雪清掃完畢,看了看藥園裏麵被精心照料的靈草,露出笑容。
看著停下勞作的柳九漾,柳行露撐著傘緩緩走去,拍了拍女子肩膀積雪。
“你是不是舍不得這仙藥宗。”
柳九漾聞言搖了搖頭。
“去了東域,我一定會找到治好你的方法。”
柳九漾資質隨高,但是在仙藥宗的她無心修行,當年臨別,兄長傳與她的種種秘術她也並未深入練習,一心鑽研藥理。
其目的便是治好他,這一點柳行露心中明白。
可他被魔尊先後傷過兩次,殘留的瘴氣與劍氣何如能解。
第一次,當年他隻是遙遙觀戰,根本就沒資格出手,遮天蔽日的瘴氣也不是針對他的。
就算如此,他依舊烙下病根。
第二次,過了七十年,已是孤身一人的他聽聞有人集結北域勢力,要對抗那位恐怖的仇敵。
他欣然前往,當時就有了赴死的覺悟,身側各大宗派的高手林立。
可後來發現,這隻是一場屠殺...魔尊之威根本不是集結的眾人所能抵擋的。
當時,於空中端坐在巨石打造的王座之上的女子,隻是淡淡掃了一眼他所在位置,石劍劃過,滅世的劍氣襲來。
有修為正直涅槃巔峰的乾天宗宗主,手持暗紅的飛刀,劃出驚世一擊,與劍氣相撞。
“走!你們天境的修為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快逃!”
那位宗主被劍氣所傷,口咳鮮血,仍舊對著他們這些隻有天境的人呼喊。
那一戰他又逃了,殘留體內的劍氣讓他傷勢更重。
如今他又聽聞,北域有人想要再次集結勢力,共同抵抗那位最古老的魔尊。
那個毀了他的一切的仇敵,魔尊吉瑛。
他本以為當年的悲劇又會重演,但後來讓他震驚的消息傳出。
這次集結北域之人,是那位傳說中的北域雙絕之一,是那位豐神俊秀,宛若天神的男子。
他激動萬分,他要親眼見證複仇的那一刻,哪怕知道,這一去多半是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