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星在現場哭到暈厥。
她蘇醒過來,發現自己被現場的工作人員送去了鎮上的醫院。
工作人員大致和她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她著急的問,“那遇難的人呢?”
“我的丈夫在裏麵。”夏小星的眼睛紅腫,因為長時間哭,她的眼角開裂,很疼。
這位工作人員對現在的情況不是很清楚,“他們應該都在加護病房裏。”
夏小星聞言,從病床上起來,抽開手背上的輸液管,血液噴湧,火急火燎就跑了出去。
“哎!你現在的情況不能亂跑!”工作人員在夏小星的身後嚷嚷。
夏小星置若罔聞,按著醫院的指示牌,找到了加護病房。
她不知道司淩夜在那裏,就去谘詢台問了護士,在遇難者的病房裏挨個找。
她找遍了。
都沒有司淩夜的身影。
這不可能的?
夏小星的內心極度不安。
這時,有兩個醫院裏的工作人員路過。
“平莊那個的地方之前新聞就爆出過,山體不牢固,這次下暴雨中,果然出事了。”有一個人皺著眉頭,說道。
“是啊。聽說,還死了一個人。”
“真的假的?”最先說話的人驚訝道。
那人壓低了聲音,“是啊,現在就在我們醫院太平間躺著呢。”
太平間!
夏小星如遭雷劈。
她原本流幹的淚腺再次流出眼淚,她流著淚,走到了他們麵前,“你們說的太平間在哪裏?”
那兩個人麵麵相覷,指向了一個方向,夏小星馬上跑了出去。
站在太平間門口,她喪失了進去的勇氣,蹲在了地上,像隻被人踹慘的貓兒,抱緊雙膝,蜷縮成一團。
拜托,裏邊的人,千萬不是司淩夜。
夏小星泣不成聲。
她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麼愛哭的人。
在門口等待的幾秒,她像是經曆了幾個輪回,身心俱傷,千瘡百孔。
夏小星艱難地站起來,推開了太平間的門。
太平間裏的冷氣迎著她的麵襲來,陰寒的氛圍將她包裹住,就像一張沒有邊際的網,牢牢地把她套牢了。
夏小星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的往前走。
她每向前走一步,就像踏入了泥沼,情緒不斷往下陷。
無形的悲傷厚重得可以將她壓彎。
屍體上還蓋著白色的布蓋,夏小星定在了原地,久久無法做出下一個動作,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滴滴答答地砸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
“讓一讓!”
匆忙的喊聲自她的身後傳來,把她擠開。
布蓋豁然被後來的中年婦女掀開,那具屍體就那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夏小星麵前。
死者的臉被泡得發腫灰青,他歪著腦袋,瞪大了雙眼,臨死前,一定滿滿都是不甘。
夏小星和那道絕望的視線對上了,受驚後退,膝蓋撞在了旁邊的櫃子上。
那個中年婦女“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拍打著床上的屍體,“老劉,你怎麼丟下我,就那樣走了!”
“你給我醒醒!咱們兒子才剛剛結婚,你不是說要抱孫子,你還沒等到呢!”中年婦女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不像樣。
夏小星看著她,心情稍稍平複。
她知道逝者已逝,她不能再抱有這樣的心態,但她還是忍不住慶幸,慶幸這個人,不是司淩夜。
夏小星鬆了一口氣,她突然覺得現在沒有司淩夜的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她漸漸鎮定下來,平複下心緒以後,走去找現場的工作人員。
“司淩夜?”聽完夏小星講的關於司淩夜的基本情況,工作人員翻看著日誌。
“找到了。在這。”他的手指指向了司淩夜的名字,嘀咕道,“他傷得很最嚴重,已經有城區那邊的醫學團隊把他接走了。”
夏小星這才鬆開了一口氣,但隨之而來的,又是擔憂的緊張。
她想,大離村的災情應該鬧大了,管家估計已經介入了。
她馬上拿手機,撥打管家的號碼。
“對。我已經將司先生接走,還派了他的私人飛機,將他送往了國外,讓更加專業的專家學者,幫他治療。”管家沉聲道。
“是我疏忽了,竟忘了給你打電話,告訴你司先生的情況。”
“沒關係,接下來,司淩夜有什麼情況,你記得告訴我就行。”夏小星臉色憔悴,聲音裏透著濃濃的疲累。
“好。”
得到了管家的肯定回答,她才真的不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