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淩夜，你還想怎麼樣？是不是也要把我殺了，你才甘願？”
她咆哮著，眼淚奪眶而出。
司淩夜的心口痛到麻痹，像是再也沒有知覺。
他的病開始發作，從身體深處開始爆發出來還海嘯洪荒一樣的痛苦，他再去抱夏小星的手，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司淩夜，我和你沒關係了，你聾了嗎？聽不見嗎？”夏小星痛苦的咆哮著。
“噗。”
她竟被生生逼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在刹那成了斷了線的提線木偶，頹然暈了過去。
——
在夢裏，夏小星還是個小孩子，她的爸爸媽媽都在，瞿淮彥也在。
她還是會跟在瞿淮彥的身後，蹦躂著小短腿，脆生生地喊他瞿哥哥。
隻是不同於以往。
這一次，她這一聲瞿哥哥喊出去後，再也沒有人給她回應。
她哭著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病房。
到現在為止，瞿淮彥已經死了，給她的感覺，就像做夢一樣，分外的不真實。
她不相信……
她從病床上躍了起來，手上的輸液管生生因她的動作弧度大而拉扯下，血噴濺了出來。
她不覺得疼，她想去找瞿淮彥。
司淩夜說過他愛她，他不會當著她的麵殺死瞿淮彥的。她隻能自欺欺人的逃避現實……
她還沒跑出病房，司淩夜就走了進來。
“小星，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瞿淮彥，你沒有殺死他的，對不對？”夏小星精神恍惚，她卑微地向司淩夜乞求一個答案。
昨晚的一切，就是她做的一場夢，瞿淮彥一點事都沒有的，對不對？
“你說話啊！回答我！為什麼不吭聲！”夏小星對著司淩夜咆哮。
她無助地扯住他的衣袖，掉著眼淚晃著。
“他死了。”司淩夜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像被他拿著一把尖銳的刻刀，照著字形，在夏小星的心口上一點點劃刻出痕跡。
夏小星頓住了，好像被雷劈了。
她的臉色發白，淚流不止，“你殺了他！你開槍殺了他！就當著我的麵……”
“我沒有！”司淩夜不可控地扣住夏小星的肩膀，“我沒有開槍！”
他沒有扣動扳機！
那把槍，是瞿淮彥開完槍塞進他的手裏的。
他剛剛沒有在夏小星身邊陪著她，就是因為去做筆錄。
遊艇上的那把槍，開關上根本就沒有他的指紋！
“我不會殺他的！”司淩夜心慌解釋，他用眼神懇求夏小星可以相信他，“我隻想打他泄憤。他對你很重要，我不會再對他下手的。”
夏小星搖了搖頭，“我親眼看見的。你開槍殺了他。”
“司淩夜，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你的眼裏就那麼容不下沙子嗎？”
“那是不是連我也要容不下了？”
夏小星抓著他的衣領，淚流滿麵，“那是一條命啊，你有沒有想過你開槍意味著什麼。”
“我沒有！我沒有殺他！”司淩夜隻能一再蒼白的重複。
夏小星自嘲一笑，“是啊，你沒有殺他。你司大先生不是還要靠這個擺脫殺人的罪名？”
“司淩夜，我親眼所見，你都可以矢口否認，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夏小星翻湧的眼底是一片死寂的失望。
司淩夜頹然鬆手，他口頭上的解釋成了最蒼白最無用的言語。
“叩叩叩。”
管家敲響了病房的門，他擋在門口，神情間疲憊不堪，“司先生，公司那邊有急事，需要您盡快處理一下。”
司淩夜麵色沉沉，他決定退一步，給他和夏小星足夠的空間和時間。
他轉身離開了病房。
夏小星凝視著他的背影，看著他把病房的門帶上，一顆心一點點下陷，沉入了穀底，徹底泯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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