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星和司淩夜都被押上了車。
車上。
夏小星挨著司淩夜,她看著俊顏上染血的他,無聲淚流。
“夏小星,你在為我哭嗎?”
他的嘴角破皮,帶了一點血漬,為他整個人平添一種破碎感。
“怎麼可能?司淩夜,你不要癡心妄想了。”夏小星一開口,就是濃濃的哭腔。
司淩夜有氣無力地笑了一下,他的力氣在漸漸消散,饒是他有再強大的意誌力,這一刻也快要被拉垮的身體壓垮。
“行了,把你們綁過來,反倒讓你們打情罵俏了?”那群人罵罵咧咧,和夏小星換了個位置,橫隔在她和司淩夜之間。
車子在不平坦的路上晃晃悠悠地開著。
夏小星和司淩夜被帶到了廢棄的廠房後,就又被關進了一輛大貨車的集裝箱裏。
車門上鎖,再次行駛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群人非常謹慎,接連更換地方,就算司淩夜剛剛叫了幫手,這會也無處可找。
密閉的集裝箱中,夏小星和司淩夜獨處在這寬敞的空間中。
鮮血的鏽腥味在空氣中不斷發酵,夏小星摸著黑,往司淩夜的身邊挨。
她解開了他的眼前的遮擋物,再解開他腕上的繩子。
無意間,就觸到了他薄薄的衣料下的濕膩。
他的襯衫是深黑色的,夜色下,夏小星並沒有看到他受了多少傷。
這會,手上濕漉漉的觸感帶給她強烈的衝擊,司淩夜到底流了多少血……
他奄奄一息,生息微弱,“夏小星,你怎麼那麼能惹事?”
“才從我的手裏逃脫,就又栽別人手上?”
他伸手撈住夏小星的脖子,用的力氣不重,但夏小星就是順勢往他身上挨。
他的手壓著她的背,就想感受她的氣息。
夏小星貼著他的心髒,聽到他心髒的跳動聲。
駕駛位上。
老大把手搭在了車窗沿,打電話。
“多抓了一個搞事的小白臉。怎麼處理?”
“誰讓你們抓的?”手機那端的人,顯然很不滿意這群人自作主張。
“我不是告訴你們,把這個女人抓起來,拍裸照,再打一頓就行。誰讓你們再多生事端的?”
那邊的聲音噪怒起來。
老大不爽,掛斷了通話。
“媽了個大巴子,居然教我做事?老子在道上混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那個狗窩裏刨坑呢!”
“老大息怒,那玩意就隻會動動嘴皮子,要是真那麼能幹,也不會找上我們。”
“哼。”
——
寂靜在蔓延。
夏小星本能感到不安,她推了推司淩夜,“司淩夜?”
“嗯?”重傷讓司淩夜的呼吸變得沉重了起來。
“你感覺怎麼樣了?”夏小星無端害怕,他的血好像越流越多,沾染在她身上的濕意越來越明顯,那種讓人窒息的恐懼感也越來越濃烈。
“我沒事。”司淩夜輕微的嗓音裏帶著濃濃的疲憊。
“夏小星,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可以從這裏出去……”
“你可以不可以給我一次機會?”
“不是再糊弄我的那種……”
他對她在島上說的重新開始,耿耿於懷。
他對夏小星的執念,耿耿於懷。
她是刻在他骨頭上的深刻印記。
失不得。
棄不得。
卻也,愛不得。
夏小星正要說話。
“轟——”
大貨車停了,車門打開了。
光線突入進來,撕碎了著密閉空間裏的黑暗。
夏小星也因此,看到了沾了滿地的血。
就像撕開的棉線,沒有規律的延展盛開,如同致命的彼岸花,讓夏小星戰栗。
司淩夜身上穿的黑色衣服已經在血的浸泡下變得斑駁起來,幾乎在打開車門的瞬間,他就撐著地麵,站了起來,將夏小星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