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
司淩夜的心莫名慢了半拍，有點口幹舌燥。
夏小星的視線從他的身上滑到了小年身上，再收回了回來。
她的臉色還是平靜的，唇角勾起的卻是濃濃的嘲諷，“司淩夜，好玩嗎?”
“小姐姐……你在說什麼呀？”他還在用他幼稚的口吻在說話。
“演傻子演上癮了嗎？”夏小星清淡的看向他，眼神裏浮動著死氣。
看她的表情，聽她的話語，司淩夜知道自己沒有辯駁的可能。
他甚至不知道夏小星從哪裏知道的，他裝傻的事情。
小年還是懵懵的，感覺到氣氛不對勁，眼神慌亂地看看司淩夜又看看夏小星。
司淩夜的黑眸轉了轉，嗓音沉了沉，“小星。”
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裝的必要了。
“我，我不是要故意騙你的。”
這一刻，竟成了他人生的第一次的緊張時刻，他的手心冒汗，心也因不確定而慌亂跳動著。
而小年聽著他的嗓音一變，下意識地就想遠離。
她戒備地退後了幾步，腳步紛亂，差點摔倒。
司淩夜伸出手去扶她時，她也快速避開了。
她邁著小短腿，嗒嗒地跑到夏小星身邊，藏在她的身後，滴溜著澄澈的眼睛在看司淩夜。
他，不是她的阿夜了。
他又變得跟以前一樣了，會嫌棄她，凶她，給她臉色看。
司淩夜可以感受到小年眼裏的冰冷。
這段時間，和她的相處，早就融化了他的心。
更別提，他已經查實過，小年就是他的女兒。
“所以，你想說什麼？”夏小星給他解釋的機會。
司淩夜的嗓音發澀，“我就是想留在你身邊，和你在一起。”
“我……我知道，我很難能讓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小星，我就是想要和你重頭開始。”
“重頭開始？可能嗎？”夏小星的眼睛發了涼。
如果，他要的是一個機會，那麼，欺騙，就是他的誠意了。
她的手攥得緊緊的，指甲陷入了她的掌心，在刺紮著她的皮肉。
她疼嗎？
應該是疼的。
可除了疼，就隻剩下永遠不會愈合的傷了。
“司淩夜，時光不會倒流。”而你我，已無可回頭。
司淩夜的眼裏的光芒在一點點破碎。
他甚至想看她歇斯底裏的發怒，都不想她像現在這樣，隻是壓抑地醞釀著風暴，卻遲遲不肯爆發。
她壓抑得就像冷靜的死水，潛藏在底下的，是無盡的絕望。
她甚至在試著包容接納變成傻子的司淩夜。
可到來，就是一場騙局。
就連小年，都是他用來獲取她信任的手段。
夏小星地喉嚨是一陣嘶啞，血腥味在她的喉嚨裏盤旋。
她由心底的悲涼擴散著她的全身，在她的後背徘徊不散。
司淩夜不是傻子。
真正的傻子是她。
是她傻了，才會以為司淩夜真的傻了。
真的不一樣了。
司淩夜望著她，明明兩人相隔不遠，他卻覺得兩人隔著千山萬水。
他的眼底的幽光在一點點熄滅，就象永不複燃的死灰。
“小星……”
“你走吧。我暫時不想看到你。”她彎唇一笑，摸了摸她身側的小年的腦袋，“囡囡也是。”
“好。”司淩夜眸子裏緊張叢生，他想祈求原諒。
但他知道，他已經沒資格了。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從病房裏緩慢離開。
他走了出去，房間門被輕輕帶上。
一扇門，隔絕的，像是兩方天地。
小年仰著頭看向夏小星，又遠遠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久久都沒有收回目光。
“囡囡，沒關係，媽媽陪你搭積木。”她蹲下來，抱小年，托著她到那堆積木麵前。
小年靜默無聲，拿起一塊小小的積木，往上搭建。
母女倆，誰都沒有說話。
而病房外邊，司淩夜久久沒有離開。
聞采薇倒是找過來了，她原是想看夏小星的笑話，沒想到竟讓她見到了她一直在找的司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