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椅之上的端木辰曦微微欠了欠身子,見朝中議論四起,臉色微微有了一絲變化,右手一揮,頓時朝裏四下安靜了下來,眾臣都微微低了頭,等待他的決定。
“依皇叔之意,這名刺客是朝野之上的某個大臣所為?”端木辰曦蹙眉問道。
齊王微微抬眸,眸光一掃眾人“本王雖然不能判定是不是某個大臣所為,但是本王今日不得不得罪諸位大臣,還請曦兒下令,將朝中諸位大臣的衣裳褪去,昨日刺客左臂上受了箭傷,箭上有毒,就算處理了傷口,依舊逃不過太醫的眼睛。”
麵對齊王的咄咄逼人,端木辰曦生生咽下了口氣,一拍龍椅“既然如此,本王就依皇叔之意,請諸位大臣褪去左臂之上的衣裳,讓太醫院的各位太醫來驗證,如若真如皇叔所說,刺客就在眾臣之中,本王滅他九族。”
一聲令下,眾臣紛紛沉了臉,得令開始褪去左臂上的衣裳,太醫也落繹不決的進殿,挨個驗證。
不到一會兒,這左側的朝臣都己檢查完畢,眾多武將左臂之上到處都是傷,但是並沒有發現齊王口中所說的中了毒的箭傷。
輪到了右側,第一位站著的是端木辰軒與齊王,齊王自然無須驗證,接下來就輪到了端木辰軒,而端木辰軒亦是衣裳整整,絲毫沒有要褪下衣裳的意思。
太醫隻能微微行了一禮,輕輕一語“三爺,到您了。”
端木辰曦臉色一沉“方太醫是不是弄錯了,本王昨日又沒有去赴宴,又怎麼會混入皇叔的府中呢?還淌上這被嫌疑驗證之事”
“這……”方太醫無言以對,隻能眸光偏向齊王,似乎在請求指示。
端木辰軒也稍稍躍過太醫的身軀,眸光直直的絞著齊王“皇叔您說呢?”
他好呆是三王爺,又豈能與這些大臣一般,任齊王羞辱,大家都了解這位三爺,他任意妄為,他不想做的事情,就算是皇上親自來了,也拿他毫無辦法。
齊王麵對他灼灼的眸光,麵上微微一笑“軒兒昨日確實沒有去赴宴,那不知軒兒昨日去了何處?”
端木辰軒搓著雙手,冷冷一笑“皇叔這話是要將軒兒也納入刺傷四弟一事的嫌疑之中麼?”
齊王麵上有了一絲變化,誰不知這位三爺與四爺關係甚好,誰都不會認為這三爺是刺殺四爺之人,再說了,就算是要刺殺四爺,那也無須親自動手,可以派人所為。
齊王稍稍轉了眸,麵向朝臣“皇叔並非此意,隻是出於對諸位大臣的公平公證。”
端木辰軒淡淡一語“皇叔都說了,刺客是赴宴之時混入你的府中,而軒兒昨日一步都未踏進齊王府,就連四弟遇刺,軒兒也是昨日從母妃那裏得知,軒兒又怎麼與眾位大臣公平公證。”
齊王轉眸直直的看向他,明顯帶著一絲怒氣,卻無言以對端木辰軒的話。
堂上的端木辰曦見狀,微微在身邊的奴才挽扶下,起了身,一步一步來到了他們倆麵前“三哥,皇叔之意並非懷疑你,你也無須動怒,不就是褪個衣裳麼?三哥隨了皇叔的意便是。”
有了端木辰曦的勸說,端木辰軒倒是要給他幾分麵子,稍稍轉了眸,依舊是那抹雲淡風清的笑容“也是,既然四弟都這般說了,若是本王今日不褪下這衣裳,隻怕會遭來非議,還讓人誤認為本王就是那名刺傷四弟的刺客,傷了本王與四弟之間的兄弟情意,本王褪衣便是。”
就在端木辰軒斂了笑,欲要褪下衣裳之時,殿外響起了一絲急切的聲音,打破了這朝堂之上的一分生硬,所有人都探頭望向殿外。
“讓我進去見四爺和三爺……讓我進去……”
端木辰曦麵色一沉,低吼了一聲“這是何人在殿外喧嘩?”
隨著他的這一聲低吼,突然殿外竄出一名奴婢,跪倒在地,哭著道“四爺,奴婢……奴婢是如妃娘娘的婢女,四爺與三爺快去看看娘娘吧……娘娘不行了……”
奴婢的哭喊聲打破了這殿中的寂靜,端木辰軒麵上一緊,連忙提起欲要褪下的衣裳,指著地上的奴婢怒道“母妃怎麼了?本王昨日不是取了熊膽回了麼?”
奴婢微微抬起了淚眸“娘娘昨日服下三爺取來的熊膽是不再喘咳了,隻是今日也不知怎麼的,又開始喘咳了起來,太醫說了如若沒有熊膽,隻怕娘娘……娘娘……”
“不……”端木辰軒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
“三哥……”端木辰曦欲要追上去,苦於現在正在議事,揮了揮手“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行刺本王一事交由張大人全全負責,務必早日找出刺客。”
“臣領命。”
“退朝……”
“恭送四爺”
齊王一臉不悅的立在朝堂之上,眾多朝臣紛紛搖頭退了下去。
方才大家都從這名奴婢的口中得知,昨日三爺為何沒有赴宴,是為了替如妃娘娘取熊膽,這如今齊王為了脫離嫌疑,竟然不隻懷疑到了眾大臣之上,竟然還將三王爺也牽扯了進來,眾臣紛紛有些失望。
清揚殿
殿內張太醫正在床榻前為如妃娘娘把著脈,見端木辰曦與端木辰軒的到來,微微行了禮,退到了一邊,兄弟二人二話不說的,低頭紛紛跪在地上。
如妃娘娘見狀,欠了欠身子,輕咳了幾聲後,從袖中掏出一封信,揚在他們的麵前“這是怎麼一回事?”
端木辰曦微微抬起了頭,從母妃手中接過他今日清晨寫給如妃娘娘的一封信“都是兒臣的錯,不該將母妃牽扯至此事,隻是兒臣實在是沒有了辦法。”
這封信是一封求助信,信中交代得很清楚,需要母妃在他們上朝之跡,配合他們演一出好戲,如今如妃娘娘如他們所願,卻不知他們兄弟倆到底做了些什麼?
經過昨晚張太醫一夜的研究,但依舊沒有配出解除端木辰軒體內毒的解藥,到最後一刻隻是控製了毒性的蔓延,他想到今日早朝齊王一定會來這一招,他己毫無辦法,端木辰軒不能不上朝,若是上了朝,定會讓齊王發現,為了不讓眾臣看出端詳,他隻能借助於如妃娘娘。
如妃輕輕一歎“曦兒,本宮一向認為你做事謹慎,現在事情鬧成這樣,你該如何收手。”
“母妃不要怪罪四弟了,這次是兒臣的失手,才會令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端木辰軒自責一語。
如妃娘娘胸口竄著一口氣,怒道“胡塗,夜探齊王府,你們可有想過,一個三爺當做刺客射死,四爺居心叵測也脫不了幹係,如若昨日不是曦兒你機智,隻怕就如了你皇叔的願,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廣而堂皇的扳倒你們,齊王這次歸來明顯是有備而來,你們竟如此草率,你父皇防了他十幾年,都沒有將他死死的捏控在手裏,可見你們這位皇叔他是有多厲害!”
端木辰曦蹙起了劍眉“這件事情,是兒臣草率了,兒臣想得太簡單,以為隻要找到當年父皇安插在他身邊的細作,得到他通敵的證據,便能以賣國的罪名將他治罪,沒有想到,他府裏高手如雲,就連一個端水送茶的婢女都身懷武藝,還差點讓三哥失了性命。”
兄弟二人正在互相譴責之中時,如妃娘娘好似隨著端木辰曦的話,陷入了一團思緒當中,半天呆滯不語。
“母妃……母妃……你怎麼了,是不是身子哪裏不舒服?”端木辰軒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上下打量著如妃娘娘。
如妃心上一緊,漸漸斂回了思緒,搖了搖頭“沒有,昨日裏服了你取來的熊膽己無大礙了,隻是方才聽曦兒說起皇上當年安排的細作,本宮倒是有了一絲印象。”
端木辰軒一驚“母妃知道此事?”
如妃擰了眉,細細想了一番,而後一歎“本宮這記性你們也知道,有些模糊了。”
端木辰軒與端木辰曦對望了一眼,端木辰軒微微一歎,落莫的垂了眸。
端木辰曦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撫上了她的手,低沉一語“無事,母妃不要太焦心,此事就交給兒臣來辦吧,你隻管養好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