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瑞雪兆豐年,祥和如意,家家戶戶都置辦著年貨,偶有小孩嬉鬧也大多被大人叫進家中幫忙,雖街上不甚熱鬧,自家宅院卻歡聲笑語,一派新年之象。
與此景背道而馳的,卻是在忙著收拾行裝的馮府上下,“老爺,您看,真要離開這裏嗎?孩兒還年幼,妾身,妾身”身著華服的美豔婦人用絲帕捂嘴拭淚,旁還跟著一個清秀白淨的男孩,“婦人之仁,你何嚐不知皇上的心意,終歸還是容不下我這身份啊!”說話之人氣宇軒昂,可語氣裏的絕望之意卻令人寒心,“時候不早了,老爺夫人趕緊離開吧,少爺小姐就放在卑職這裏,卑職一定不負重托,隻要老爺夫人逃出城,卑職就一定趕忙帶著少爺小姐去老爺夫人那。”身旁矗立的侍衛忠心耿耿的催促道。
“熙兒可不能有任何閃失,還望陳護衛善待熙兒,妾身給您跪下了。”說著雙膝就要著地,那陳侍衛也是眼明手快,忙攙扶起不停啼哭的婦人,“王子妃真是折煞奴才了,王子當時是如何器重提拔陳明的,陳明沒齒難忘,王子今日有難,陳明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難辭,若非現下情況緊急,要護住王子血脈,陳明斷不會與王子分開。請容許陳明再次叩謝王子,盼王子您與王子妃能逃過此劫。”撲通一聲,傲骨男兒重重在地上對著眼前人磕了三下響頭。
“對了,霈兒怎麼還未出來,妾身再去看看。”馮夫人急匆匆拉著小孩往廂房走去。
“馮大人,這是趕著上哪去啊?”拖著長長的音調,現今當朝得寵太監宗愛陰陽怪氣的喚道。
“公公怎麼來了,馮某有失遠迎,失敬失敬。”雖對麵前之人頷首行禮,語氣卻難掩厭惡之情,馮朗看向陳明,陳明立馬會意,悄悄退下。
“大人自是不必客氣,宗某乃奉皇上旨意,恭送大人而已。”揮了下手,兩排禁衛軍便團團圍住在收拾的眾人。
“宗愛,我好呆也曾是北燕王子,投靠你北魏,就算以莫須有的罪名處死我,也輪不到你一個宦官來。”馮朗厲聲喝道。
“喲喲,大人還知道是曾經啊,現在的大人就如同螞蟻一般,我宗某想怎麼捏死就怎麼捏死,既然大人叫我宦官,那也讓大人嚐嚐宦官的滋味如何。”陰冷的聲音緩緩道。
“士可殺,不可辱,既然今日我逃不出去,我也認了,隻求你放過我的妻女,她們都是無辜的。”
“大人說什麼呢,皇上豈是鳥盡弓藏之人,你且盡管安心去吧。”陰狠笑道。
“老爺!”侍從一聲大叫。卻也快不過馮朗刺向自己的一刀,馮朗既死,其餘家奴也自是全被滅殺,一時間,哀嚎四起,飛濺的血花與門口飄零之雪花形成一道陰冷風景。
“宗公公,沒見王氏和幼兒,不會潛逃了吧。”禁軍首領進言道。
“無妨,皇上隻叫處決了馮朗,那王氏逃了就逃了,不過一女流之輩能起什麼波瀾,隻是幼兒必須要找到,罪臣之子若是留著,隻能為奴為婢,怎可放虎歸山呢?”
“公公的意思是?”
“雖馮朗被滅門,可馮昭儀在宮中還頗得聖恩,我們又何必趕盡殺絕呢,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把馮氏幼兒交給馮昭儀,你也算功勞一件了。”
“還是公公思慮周全。你們還愣著做甚,找到幼兒給我完好帶回,其他人員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