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警察局調解室裏,錢小堯帶著錢小東,身旁跟著李風逸,三人坐在長會椅桌的左側,而在他們來之前,長會椅桌的右側已經有一對打扮得新潮耀眼的夫妻等待著他們了。
女的正是錢小東的親媽劉雲芳,而男的應該是劉雲芳這幾年新找的老公,姓什麼叫什麼,誰知道誰在乎呢!
坐在正中調解位置的兩名警員,其中有一個,錢小堯認識。
當初,就是這位把錢小東扔在她家門口,在她毫無反應的情況下,轉身逃跑的。
之後,也是這位,在三天之內就把領養關係等各種手續辦好,並給錢小堯送到家門口的。
在看到錢小堯並沒有薄待錢小東,還欣慰地拍了拍錢小堯的肩膀說,他沒有看錯人,姐弟之間的血緣是別的什麼打破不了的。
當時氣得錢小堯的鼻子差點歪了。
現在又是這位,竟還堂而皇之地坐在正中的位置,當起了調解員,滿嘴噴著唾液地說什麼母子之間的血緣是別的什麼打破不了的了,勸小堯放棄錢小東的撫養權,讓人家母子團聚。
錢小堯念在自己還是服喪期,還顧及著孝道一說,要不早就揮舞著兩隻剪得鋒利的手指甲去他臉上抓上幾抓了。
你早幹什麼去了,早半年前把錢小東給她送去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說啊,現在有人爭搶著要了,你有臉坐在這裏裝大掰蒜了,當初給她送人時灰溜溜來灰溜溜去的人是誰,是誰。
警察說的是什麼,錢小堯沒有細聽,坐在錢小堯對麵的那位新鮮出爐的夫妻也沒有聽。
那個與錢小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女人劉雲芳,抬著塗得腥紅的指甲,指著錢小堯,足有五分鍾的失神。
做為一個母親,她的目光甚至沒有落到隨同錢小堯一起進來的許久未見的親生兒子錢小東身上。
那種目光異常複雜,帶著不可置信還有一絲驚豔,以及女人心理特有的羨慕嫉妒恨。
十幾年未見,當初那個漂亮得像洋娃娃的小姑娘,竟出落成這般模樣了……
“你……你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女兒?”
顫抖的手指,風中淩亂,同樣風中淩亂的還有錢小堯被刺激起來的紅果果的RP。
要不是李風逸手疾眼快地把錢小堯摁住,錢小堯早就璿過去去撕爛那女人的那張嘴了,以及掰斷那女人指著她的手指了。
劉雲芳那女人顯然沒有覺察到錢小堯周身散發出的冷氣,猶自念叨著,“怎麼會……怎麼會……這麼漂亮……,難道真的是撿來的嗎?”
還和前夫錢進來,也就是錢小東錢小堯的爸生活一起時,劉雲芳就在錢進來幾次醉酒後,聽錢進來說過,陳金花那鄉下女人是個不下蛋的母雞,結婚好幾年也懷不上,後來不知從哪個地方撿來了錢小堯,以為可以湊數。
當他錢進來傻嗎?這輩子怎麼能沒有一個自己的孩子,離婚,必須要離。
現在以錢小堯這小模樣來看,錢進來當初說的並不是酒話啊!
劉雲芳蹙眉。
劉雲芳念念叨叨的後麵那句,輕的錢小堯隻聽到一個‘撿’字。
這是她平生最厭惡的一個字。
還是在她小的時候,周圍的鄰居總是對她指指點點,說她是沒有人要的孩子,是他爸媽從路邊撿回來的。
那時錢小堯小,還不太能理解撿是什麼意思,哭哭涕涕跑回家去問自己媽陳金花。
陳金花總是笑得眯眯地拍著她的頭說,小朋友們嫉妒你漂亮啊,才會說你是撿的,——撿來的仙女生的孩子。
小孩子總是好哄的,錢小堯好一陣子沾沾自喜。
直到父親出軌,父母離婚,母親帶著她艱難渡日,這些個閑話也就成了不值得記掛的浮雲,能活下去,才是至關重要的。
今天,這個一身賤格的女人竟然冒著如此大不違地提到了‘撿’字,錢小堯終於忍不住地吼道:“你才是撿來的,你全家都是撿來的。”
眼看著局勢有些控製不住,主持調解的警員連忙拍桌子,把兩方拉開。
那個一直說著的警員,也就是把錢小東送去錢小堯家的那位,繼續飛吐沫腥子。
不管他們說什麼,錢小堯就是咬死錢小東的撫養權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