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去世的陳金花,自然不能再放在搶救室裏。
別說錢小堯還要用,就說錢小堯不用,屍體怎麼能久久存放在正常的房間呢,立刻有兩個護士及護工簡單清理著,被單一蒙,送去了太平間。
這一天之內,搶救室燈滅燈亮,是一樣的。推進去推進來的人,卻不同。
搶救室門口,一左一右,李風逸和容磊信都視對方為空氣。
說句不厚道的話,剛剛陪錢小堯從這裏等消息時,擔心也是有的,卻不及現在。
這就同丈母娘和老婆同時掉進水裏,先救哪個……
不用想,答案也自在心中的。
“李風逸,你怎麼樣才能離開錢小堯?”
容磊信在上衣口兜中掏出一包涼煙。
他記得那時他在車中偶爾看到李風逸和錢小堯在那間中介所門口時,李風逸是抽煙的,就抽出一根煙,扔給對麵的李風逸。
李風逸沒客氣,接了過來。
醫院不讓抽煙,兩個人同時把煙放在了鼻子下麵。
煙草摻著薄荷的清香味,刺激著兩個人的大腦,兩種思維同時運轉,互不影響。
李風逸冷笑一聲,抬起極致妖嬈明媚的丹鳳眼,眼角處幾根笑紋齊聚在一起,勾成新月狀。
“容總連挖牆角都挖得這麼囂張,不愧是大公司的總裁啊!”
“李風逸,我們倒底是誰挖得誰的牆角?”
容磊信聽到‘挖牆角’這三個字,顯得異常激憤。
這種話李風逸也好意思說出口,若不是他在背後搗鬼,總是攛掇錢小堯和他離婚,他們現在怕是孩子都有了。
“噢,你說呢?容總,我和錢小堯認識六年了,你沒聽我的兄弟都怎麼叫她嗎?”
李風逸低垂下眼眸,把玩起涼煙,細長的煙杆在他白析的手指間來回的轉,最後兩個字,淡淡的,卻力敵千鈞,“風嫂!”
“那不過是你的詭計,你們若是有那種關係,以錢小堯的性格,怎麼會和我簽定結婚協議?”
容磊信一針見血,李風逸也不甘示弱。
“你也說了,是協議,我當時同意錢小堯這樣做了,我又不在乎什麼名聲,難道多賺點錢不好嗎?你不是也說以錢小堯的性格,既然認定就不會變嗎?她又怎麼可能因為那一紙協議背叛我呢?”
前三十幾年裏,李風逸沒做別的說,就說謊話了。
什麼樣的話,怎麼說順口,他都不用想,就能隨時掐來。
這幾句一說,自是氣得容磊信臉色發青,但容磊信也不是好惹的。
李風逸的前三十年竟說謊話了,容磊信的前二十幾年,也沒做善男信女啊。
“那我們就試一試,看最後鹿死誰手……”
說完這話,容磊信自己也覺得所用成語不太好,連忙改口道:“是花落誰家!”
李風逸呲笑,這還用花落誰家嗎?昨天晚上,他就已經采下這朵花來了。
反正他說,容磊信也不會信的,那就等錢小堯醒來的時候,由錢小堯親自告訴給容磊信吧,他非常願意看到容磊信被打擊得麵目全非的樣子。
見李風逸陷入沉默,容磊信還以為李風逸是裝死,又插了一刀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樣子,能做得人家的丈夫嗎?”
“我為什麼就做不得?”
容磊信一句話,瞬間點燃李風逸的怒火。
“嗬嗬,難為李先生活一大把歲數了,還沒有自知之明,有句話怎麼說了,一日為……終身為……,日後有了孩子,孩子問你以前做什麼,你都不知道怎麼說吧,路上碰個熟人,多尷尬,人家說哎呦不好意思,你穿上衣服,沒認出來你……”
容磊信輕蔑的笑,那個字終是嫌棄髒,沒有說出口。
出身豪門,家世優良的他,受了這麼多年的高等教育,最看不起的兩種職業,自然一個是偷一個是淫,而這兩種裏,後者尤甚。
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有這方麵思想的他,是怎麼會愛上錢小堯的?
難道是因為錢小堯的不同,還是因為錢小堯那份令他不舍的真性情……
容磊信羞辱的話還沒說完,李風逸已經再也忍不住,一拳揮了上去。
做為男人,最難以容忍的,怕就是被情敵這般肆意的侮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