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美麵色漲得通紅,全身微微顫抖,心裏也開始起了古怪的變化。
韓風來八公山的時候,蕭霓裳曾經告訴過他,說八公山早在青門在此建立以前就是一座仙氣逼人的靈山,要韓風千萬不要大意。青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八公山,如果將八公山的仙氣破壞掉,可能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來了之後,並沒有往裏闖。
而今,青門的人要他進去,他當然是欣然而行。
七人在八公山裏走了一會,極目所及,很少看到一個人影,確實是冷清得很。
一炷香後,七人來到了一座山峰下,隻見這座山峰並不太高,也就三百餘丈,但山形奇特,形似一個斜躺的巨人,山中草木茂盛,半山隻有一座亭子,此外再無別物。
山腳下站了一個人,正是青門門主張靈元。
京城一戰,青門帶隊的是青門一個宿老,張靈元並未參戰,而他與韓風之間也沒有直接的衝突,盡管去京城的青門弟子全都戰死,但打仗本來就是一件殘酷的事,張靈元身為門主,又豈能會把這種事放得那麼重?
“韓公子,言老就在半山亭內,請。”張靈元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但隻是對韓風一人。
韓風立時明白張靈元的意思,笑道:“莫兄,茹萍姑娘,你們與徐老和曹老在此等著,我去去就來。”說完,沿著一條上山的山道,直接進了這座奇特的山峰裏。
韓風閑庭信步,宛如不是來青門要人,而是來觀賞風景。
盞茶時間後,他才一個人施施然的來到半山。
半山亭中,有一個老翁手持白棋,一臉沉思,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
韓風走到亭外,外裏一看,隻見一方石桌上敗了一副棋盤,不知怎麼的,就突然想到了一個倩影。隻見那副棋盤上黑白縱橫,殺機暗藏,黑棋已經被白棋逼到了絕境,縱觀整個棋麵,再無生還的道理。
韓風正要進入亭中,那個老翁突然問道:“韓公子,你看黑棋還有活路麼?”
韓風聽了,便也沒有進入亭中,而是站在亭外說道:“黑棋已入死局,有沒有活路,要看黑棋自己。”
“如何看自己?”
“置之死地而後生或許能喘一口氣。”
“若如這口氣延續不上,又該如何?”
“那就隻能怨自己時運不濟。”
“在韓公子看來,時運是何物?”
“在我看來,時運是一種造化,得時運者得造化。”
“那依韓公子看來,這軒轅大陸的時運落在了何人手中?”
韓風笑了笑,說道:“時運稍縱即逝,目前說這種話尚早,閣下這麼問,無意是對牛彈琴。”他把自己比作是牛,而把老翁比作彈琴的那個人,頗有幾分自嘲。
片刻後,那老翁問道:“韓公子,你可知道這八公山的來曆?”
“略有所聞。傳說很久以前,八公山還沒有名字的時候,這裏經常有仙人出沒,其中八個更是每年都會來此聚會。這八位仙人的名字裏有一個公字,時間一長,八公山因此得名。”
“不錯,八公山的名字正是這麼來的。不知道韓公子可知道這八公是哪八公?”
“木公、德公、壽公、茂公、青公、王公、雪公、影公。”
“那韓公子知道這座山叫什麼名字嗎?”
“我要是沒有說錯,這座山應該就是木公山。”
“韓公子,你既然知道這裏就是木公山,竟然還敢進來,當真是膽大包天。”
“木公山上,草木皆兵,閣下要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不錯,老夫言不語,乃木公山鎮守,請韓公子賜教!”
那老翁說完,手裏的黑棋在棋盤上落下,不但使得棋盤上的形勢大變,而且也令山勢一變,木公山中的草木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個個的士兵,風聲鶴唳,殺氣騰騰。
“閣下既然叫言不語,卻說了這麼多話,正所謂言多必有失,閣下真以為這木公山能困得住韓某嗎?”
話罷,韓風長笑一聲,笑聲如風如浪,將木公山中的每一根草木吹得東倒西歪,隻是這些草木韌性十足,並未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