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曉道:“茂輝,還是你了解老夫,知道老夫想幹甚麼。”
那名叫茂輝的人道:“師侄也是瞎猜的。”
郭曉問道:“蔡師弟,你還有甚麼話要說嗎?”
蔡斌歎了一聲,道:“郭師兄,你是本派的四大宿老之一,武功之高,我自愧不如,如果連你都拿韓風沒有辦法的話,我也沒有甚麼好說的。”
郭曉望向韓風,說道:“韓少俠,你都聽見了吧。”
韓風道:“聽見了。若是其他人都像貴派這樣講道理的話,我相信,許多不必要的廝殺都不會發生。”
郭曉道:“其他人老朽管不著,我南陽派卻是不會做那等死纏難打的事,身為武林中人,勝敗乃是常有的事,即便是輸掉了性命,也沒有甚麼可以埋怨的。”
韓風聽了這話,不覺起了一絲疑心,問道:“郭老前輩,你當真不清楚家父當年為何要殺貴派的那五個長老嗎?”
郭曉搖搖頭,道:“老朽確實不清楚,知道這事的原因,大概就隻有令尊一人。”
韓風道:“家父沒有向貴派的人說明嗎?”
郭曉道:“老朽雖然沒有見過令尊,但令尊的性格卻是出了名的孤傲,武林皆知。當年,我南陽派一共派了三十多個高手去找他,想問清楚他為甚麼要殺本派的那五個長老,可他不說明原委,隻說人是他殺的,要報仇的話,盡管找他。
結果,本派的那三十多個高手與令尊動手,全都敗在了令尊的手上。令尊也沒有殺本派的那三十多個高手,這讓老朽認為他並非一個濫殺無辜之人,所以,老朽對他沒有任何惡意。”
韓風想了想,道:“我明白了。”
郭曉道:“韓少俠,你明白就好,不是我南陽派一定要與你過不去,而是令尊太過狂傲,殺了本派的長老,連一句解釋都沒有,置我南陽派於何地?好啦,該說的都說了,咱們現在就動手吧。”
韓風知道這一戰的重要,所以不敢有任何托大,將手一伸,道:“郭老前輩,請。”
郭曉道:“請。”
瞬息之間,兩人身形一起,已經向夜空衝去。
蔡斌等人抬頭看著,起先的時候,他們還能看到兩人的身形,但過了一會之後,卻隻看到了兩個黑點,而這兩個黑點已經交織在了一起,因為兩人距離地麵實在太高,加上交手的時候又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是以,並無任何動靜響起。
論功力,郭曉雖是南陽派的第二號人物,但也比不上韓風,論修為呢,郭曉卻要在韓風之上。拚命的話,韓風年輕得多,郭曉一定拚不過他,但這場較量不是比拚命,而是比身手,從這一點來說,韓風吃了不少虧。
不過,韓風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吃了虧,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經驗還不夠,能得到郭曉的賜教,對他來說,不但可以讓他的身手越發純熟,也能讓他的經驗得到更大的提升。
別看他出道以來,經曆了不少大戰,但許多次大戰都是處於拚命的打法之中,這樣的打法看似能促進他活命的機會,但對一個修煉之人來說,要想成長為一個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光是拚命絕對不行,需要的是嫻熟的身手,以及對功法的運用程度。
郭曉早已過了拚命的年紀,他的打法雖然還達不到大宗師的境界,但說他的打法早已是宗師之境,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一招一式之間,無不充滿了神通高手的風采。
五十招之內,韓風還能與郭曉鬥得難分難解,可五十招之後,韓風便開始落了下風。他的功力即便是在郭曉之上,但因為要鍛煉自己的身手,所以不會采用拚命打法,漸漸地,他就顯得有些相形見絀了。
有好幾次,郭曉差一點就將他擊中,但他總算憑著超人的天賦,將郭曉的妙招避開或者破解掉。
漸漸地,他在與郭曉有板有眼的交戰了一番之後,領悟到了之前從來沒有領悟到的技巧,本來已經處於被動的打法,竟然讓他開始找到了主動出擊的機會。
兩百招、三百招、四百招、四百五十招,鬥到這裏的時候,韓風越打越是嫻熟,越能展得開手腳,與郭曉之間的交手形勢也逐漸變成了互有攻守。
此時此刻,郭曉已經完全不可能將韓風奈何,因為他對武道的技藝,在韓風的麵前,已經沒有甚麼優勢,不管怎麼打,韓風都完全可以接得下來。
五百招一過,郭曉便身形一晃,從戰圈中退了出來,向對麵墜落。
韓風見他不打了,知道他是“認輸”了,對他略微有些感激,跟著也向對麵飛落。
當兩人都落在了地麵之後,郭曉深深地歎了一聲,道:“老朽與韓少俠鬥了五百招,雖然老朽曾經一度穩占上風,但韓少俠沉著應對,越戰越勇,不但反守為攻,還將老朽的許多精妙招數盡數破解,在這一點上,老朽不得不承認,老朽已經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