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也猜想到了那個姓孟的漢子,多半就是莉莎的那個情郎,安慰阿奴道:“阿奴姑娘,你別難過了,你已經見過了他,以後說不定還能再與他相見。”
阿奴幽幽地道:“莉莎阿姨的忌日還有一個多月,他今年為甚麼來得這麼早?難道他以後都不會來了嗎?”
韓風一怔,道:“這……不會吧。”
武雲飛過去拉起阿奴的手,說道:“阿奴妹妹,你放心,那個人我們已經見過了,你想要找他的話,姐姐幫你。”
阿奴難過了一會,這才說道:“他不承認自己是莉莎阿姨的情郎,那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對不起莉莎阿姨。他既然不承認,我又何必要他承認,我也不會去找他的。”抬頭看了看夜色,道:“哎呀,天都這麼晚了,我們還是趕回去吧。”
韓風與武雲飛走到墳前拜了一拜,與阿奴縱身而起,離開了竹林。
一炷香之後,一道影子從竹林外延伸進來,一直來到了墳前。
隻見那人臉上戴著半片麵具,半張臉露出了傷痛之色,赫然正是那姓孟的漢子。
他跌坐在墓碑邊,目中淚光隱隱,用手輕柔的撫摸著墓碑上的字跡,口中低低的喊道:“莉莎,莉莎、莉莎……”語聲淒柔,就好像在喊一個正在沉睡中的人,但又生怕將之吵醒。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鬆岡。”
他悲聲念著,透著一種自責。
不知過了過久,那漢子的身上突然起了一層薄薄的東西,像是一種蠶絲,就連臉上,也粘了好些。
驀地,那漢子全身一震,將手從墓碑上拿開,低頭一看,目露驚喜之色。
他陡然一掌飛出,眼看墳包就要被他一掌夷為平地,他又把手收了回來,繞著墳地迅速的走了一圈,神情激動,仿佛獲得了重生似的。
……
四月十一,四十萬大軍兵分七路,中路十萬,乃京軍,其他六路,各有五萬,乃地方軍,朝“大苗國”的帝都殺去。
大軍所到之處,敵軍勉強抵擋了一會,便丟盔棄甲,望風而逃。是以,大軍來到了“大苗國”帝都城外五十裏時,已經收服了三座縣城,殲滅了數千敵軍,歸降者多達三萬,城中百姓歡呼迎接。
“大苗國”的帝都名叫夜郎城,上萬年前,這裏由一個苗王統治,叫做夜郎王。此王驕傲自大,妄想一統大陸,結果建國不到十年,就被其他苗王給滅了,遂留下了“夜郎自大”之名。
夜郎城三十多裏外,駐守著二十萬苗兵,其中的十五萬苗兵,屬於王城的兵力,其他的五萬,是六個洞主的兵力所組合成的。至於王城的另外五萬苗兵,分作六處,與六個洞主的其他兵力正在攻打那六個投靠了吃心和尚的六個洞主。
不一日,四十萬大軍與二十萬苗兵合軍一處,浩浩蕩蕩,漫山遍野,逼近夜郎城外十多裏處,安營紮寨,但見旌旗蔽日,氣勢如龍,不可一世。
夜郎城內,昔日的洞主府,此時改成了皇宮。
一座大殿內,龍椅上坐了一個雙目精光閃閃,看上去年約七十,腦袋瓜上刻著一隻怪獸的和尚。那和尚身穿龍袍,坐在那兒,竟然比普通人站著要高一些,若站起來的話,當有九尺。
殿內站了好些人,有的身穿官服,有的身穿苗裝,有的身穿勁裝,五花八門,甚是有趣。
隻聽階下一個滿臉橫肉的紫衣老者道:“陛下,朝廷的幾十萬大軍已經來到了城外十多裏處,咱們要不要出城與他們一戰?”
那和尚咧嘴一笑,將一隻腳抬起,落在了龍椅上,伸手摸了摸光頭,道:“急甚麼?別說他是幾十萬大軍,便是幾百萬大軍,也不放在老夫……本大帝的眼裏。傳令全城,不許出兵,一切聽本大帝的號令。”
“是。”
這時,那和尚坐著不動,忽有一股氣息從他的身上湧出,幻化成一道虛影,從大殿內飛了出去,經過百丈高的半空,出了皇宮,出了夜郎城,直奔十多裏外的朝廷大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