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塗站起身來,又是一陣狂肆的冷笑:“你不愛聽我也要說與你聽,你趙家完了,我還替你報了仇,趙玄感和趙玄謹都被我砍下了腦袋!”
趙玄朗“哎喲”一聲,猛然前仆,從口中噴出了一大口殷紅的鮮血,無力地開口說道:“韓星塗,你真夠狠毒!快把我也一並殺了吧!”
韓星塗一雙厲目盯著更加憔悴的趙玄朗,厲吼一聲:“狠毒?修仙界中若總是仁慈,能夠安身立命嗎?虧你一個活了幾百年的頂級元老說出口,這也是你趙家為何落魄到今日這般田地的緣由!”
她突然語氣轉柔,湊一了趙玄朗耳邊接著說道:“玄朗師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堂堂九日宗宗主,豈能殺掉率眾歸順我之人,崔、趙兩家中的那些晚輩對你還是念不忘呢!”
“你不殺我,恐怕我也活不過三年五載。”趙玄朗也不禁一聲冷笑。
“夠了,三年之後你也不用再苟活於世了。人人皆認為你是被你那兩個親兄弟下黑手害死的,而本宗主則不計前嫌,既施救了你,還延緩了你三年的壽元,你那些徒子徒孫們誰人不會為我的高尚而歌頌!”韓星塗一絲陰黠冷酷的笑意浮於白晰得有些恐怖的臉龐之上,洋洋自得地說道。
“無恥!本以為韓彥龍陰險狡詐,手段毒辣,而你是一個專心向道不理名利的清修之人,誰知皆被你那副假麵目給欺騙了,你的狠毒比起令兄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韓星塗,趙某自愧不是你的對手,敗在你的手中無話可說,隻怪我輕信你一麵之辭!”趙玄朗終於有些憤怒了。
“我的計策並不高明,無非是利用了人的貪婪本性。誰讓你道心不堅,對龍淵真地的企圖遠遠勝過了你們兄弟間的親情。你們兄弟反目,互相猜忌,手足相殘,落到今日這個田地怨不得他人。趙玄朗,你就乖乖地走好餘下的這三年光景吧!”韓星塗發出一陣異常得意的冷笑聲,一隻輕柔的玉手輕輕一揚,一團淺黃色的煙霧向那趙玄朗撲麵而去,“有我這無藥可醫的‘噬魂奪魄散’作伴,你以後隻可以眨一眨眼睛,與死人無異了!”
眼睜睜地看著黃色毒煙浸入麵頰,趙玄朗蒼老的麵龐上更是一陣痛苦地扭曲,一雙幹枯如柴蠟黃色的大手緊緊地摳住喉嚨,欲喊叫而不能,從喉嚨中隻能發出一陣陣嘶啞的呻吟聲,“撲通”一聲倒伏在冰冷的地上,痛苦萬分的蜷縮著。
在一串冷酷、孤傲的長笑聲中,韓星塗那輕盈曼妙的身影便消失在死寂沉沉的樓閣之中。
從萬峰嶺回到九日山後,穆風便一直躲在“藏經閣”中閉門不出,即使是韓星塗差人來請他參加九日宗一統的盛大的慶功大會,他也都婉言謝絕了。對於修仙界中的爾虞我詐、無盡紛爭,這些時日他特別厭煩,似乎隻有“藏經閣”中的那些五花八門的功法典藏能令他醉心於仙法、忘卻外麵那些令他無限煩擾的紛爭。半年之後,穆風自認為已將“神罩功”以及“幻日大法”、“幻月大法”、“幻星大法”、“陰陽功”、“天脈訣”九日宗最為高深的五大功法熟記於心後,便起身離開了久未踏出的安靜寧和的“藏經閣”。
他腳下青芒一閃,不多時便來到了奇峰突兀的南霞峰,在半山腰處林草豐茂、禽獸眾多的“鹿野苑”飄然而落。在支走了幾名於此處看守的九日宗弟子之後,他踏步其中。苑中的那塊孤零零的大青石他再熟悉不過,它是三怪師父最為鍾愛的夥伴,此刻青石依在,而三怪卻已鶴去。苑中深處的那處“鳳棲洞”,依然還在那幾株小樹的掩映下顯得那麼不起眼。穆風並未踏步進去,隻是在洞外駐足觀望,尋找一些當年在這裏依稀的影子。
在東陽峰樂冰顏修習的山洞中,穆風並未見到樂冰顏的身影,一個身材修長、相貌清秀、皮膚透露著健康的黑色的年輕姑娘畢恭畢敬地招呼著穆風:“穆前輩,師父不在,您先在洞中休息片刻,晚輩給您備奉茶果。”
感覺到從這個姑娘身體中散放出來的那不俗的陰寒之氣,穆風便憶起了她便是當年自己與樂家之人在從風炎嶺歸來途中在那奉仙城中從陰冥宗惡人手中救回的那個名叫冬兒的小姑娘,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且修為也已經達到了煉氣後期頂峰,假以時日,築基應不成問題。看到了這個姑娘,穆風也不禁憶起了自己那苦命的媛兒妹妹,心中不禁一陣感傷。他連忙叫住了冬兒,說道:“你不必麻煩了,我來此是為了看一看令師。他既不在,我便要回去,告訴令師就說穆風要離開九日山了!這是穆某的一點心意,冬兒收下吧!”
穆風將一瓶適宜冬兒此時服用的丹藥交於她的手中,轉身化作一縷青色光影飛離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