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風麵對著對麵的這個很是善變,忽而是冷傲的女皇,忽而又為令人欽敬、憐佩的鄰家姐姐,心中不覺得麻煩那是騙人,但在這混元殿中他又能做什麼,隻得見機行事,尋了一個蒲團麵向正在注視著自己的韓星塗盤膝坐下,兩道堅毅的目光同樣迎向了那韓星塗的目光,開口淡然說道:“韓宗主也是聰明人,強扭之瓜不甜,穆風心在九日山之外那片更為廣闊的天地之中,強留於我又有何用。我並非自誇,韓宗主強留不住我。韓宗主與其多樹一個大敵,不如你你我和平相待,多一個朋友豈不更好?孰利孰敝,韓宗主已心知肚明。”
“明智與否,我自有主張。今日請穆道友前來,乃是有一件好事要告知於你。”韓星塗向穆風平靜地說道。
“好事?”聽聞韓星塗之言,穆風心中不禁一動,在這嚴肅肅殺的混元殿中,韓星塗竟然說出“好事”。
“沒有想到吧,關於你提過的崔灝的下落,有了一些眉目。”看到穆風驚疑的麵龐,韓星塗不禁淡然一笑,頓時掃卻了剛才的冷淡與對穆風和敵意。
“什麼?有了崔灝的下落了!”穆風激動得差點蹦了起來,麵前的韓星塗再也不是那冷傲不可沾染的毒花,此刻仿佛成了世間最可愛的人。
“我自從認識你以來,從未見你這般激動過,瞧你那猴急的模樣,便知你與那崔灝的關係定不一般。先不用這麼激動,隻是有了一些眉目,至於他的下落,還遠著呢!”韓星塗也不禁被孩童般興奮的穆風逗得“咯咯”地笑了起來。
“是我太過激動了,崔灝是我在有生以來最值得信賴的朋友,如果見不到他,恐怕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他在哪裏,還請韓宗主相告。”穆風稍稍平抑了些心中的激動的情緒,略顯尷尬地向韓星塗恭敬地說道。
“經過了這些時日的多番尋找,甚至動用了我九日宗在燕國的絕秘情報網,終於得知了崔灝最後一次在燕國露麵是在三年前的北方的無終河畔,然後便不知所終,有人說他渡河去了對岸的遼國。”韓星塗向穆風說道。
“去了遼國。”穆風不禁喃喃自語了一聲,然後繼續向韓星塗問道,“止限於此嗎?”
韓星塗向她微微地點了點頭,淡淡地應道:“目前關於他的消息,就這麼多,這還是樂妹妹這十幾天來不曾歇息片刻千方百計得來的一點線索。如若沒有她的辛苦,恐怕你就是到了天邊也尋找不到你那位好友。不過你也不用這麼垂頭喪氣,我的承諾會兌現的,我的人會繼續尋找崔灝的下落,你且先安心地在山上休息。”
穆風雖然心生一絲失落,但轉念一想,這總比一點線索沒有的要好,因而心境也就沉穩下來,向韓星塗抱拳說道:“多謝韓宗主據實相告。那崔灝的下落,還是由我一人去尋找吧。”
“這麼說你是定要下山了。”韓星塗立即麵呈一絲不悅之色地說道。
“韓宗主幫了在下的大忙,在下豈是那忘因負義之輩。韓宗主有何事盡管差遣,隻要在下力所能及定將為宗主完成一件事後才會下山。”穆風當然心知肚明韓星塗召喚自己前來混元殿的真實目的,因此並不驚訝那韓星塗的驟變的臉色,十分鎮定地說道。
韓星塗冷眸微轉,淡淡地說道:“好,你為九日宗辦成一件事,你便可以下山,我絕不加以阻攔!”
“何事?不會是讓在下交出那龍淵真地秘圖吧?”穆風緊緊地注視著對麵的韓星塗說道。
“本宗主是那樣卑劣之人嗎?那龍淵真地秘圖我們是否可以作交易?”韓星塗麵現一絲疑難之色地試探著問道。
“韓宗主用得著這麼急於去龍淵真地嗎?那龍淵真地韓某也打算去,不過需要等我達到結丹後期修為。況且,這塊秘圖現在可是我保命的重要手段。韓宗主,我真的希望日後我們能一齊去龍淵真地,總比與算計殺害令兄的那群無恥之徒合作強吧!”穆風婉言拒絕了韓星塗。
韓星塗的心中慢慢地泛起了一絲波瀾,自己比起那高權和無恒,何嚐不是個自私自利之人,明知他二人是殺害兄長的真凶,卻為了那開啟龍淵真地之事竟與仇人幾次合作。雖然在修仙界中恩怨情仇並算不得上什麼大事,但那種壓抑真性情的苦悶不時地幹擾她孤寂的心,也令她在修為上難以更進一步。突然,她雙目中精芒閃爍,向穆風正色說道:“你替我將一封書信送於萬峰嶺的趙玄朗的手中,記住一定要親自交到他的手中。完成此事後,我便還你自由之身,你願意何時下山便何時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