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亡命天涯 第92章 遇故人(1 / 2)

第一卷 亡命天涯 第92章 遇故人

第一卷 亡命天涯 第92章 遇故人

第二天天色未亮,穆風與覃朗啟程向“百藥穀”而去。在臨行之前,穆風倫倫地塞給媛兒一個小瓷瓶,並叮囑她千萬要小心,如果膽敢有人要傷害你,把小瓷瓶打開朝那人臉上輕輕一灑,定叫他不出十步即毒發身亡,並且給了她一粒此毒的解藥,用此毒之前,自己先服下它,可確保自身不被此毒所傷。媛兒依依惜別地目送穆風與覃朗各禦飛行法寶直至消失在淡藍色的天際中,才不舍地回到客房內耐心地等待穆風的歸來,心中十分牽掛他此行的安危,但通過昨夜與他的長談,媛兒心知如今的穆風哥已遠非當日從筱雲山倉皇出逃時可比,心中在無限牽掛的同時,也更多了一份堅定的信任。“百藥穀”距昭業城不過千餘裏,穆風與覃朗隻用了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便到了。映入穆風眼簾的是一片五顏六色低矮的山丘,平緩的山坡上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樹木,山間的狹穀中開滿了五顏六色的繽紛的花朵。“真美啊!”穆風不禁暗暗讚歎一聲,“那是什麼?”他雙目凝望著山穀深處,見遠方的穀中隱隱約約升騰起一團濃濃的黑霧,驚奇地喊出聲來。“好像與昨晚出現在昭業城南的小山崗處的那團烏雲很相似。走,我們進穀去看一看究竟!”覃朗目視著穀中深處的那團濃濃的黑霧,對穆風說道。穆風和覃朗各禦飛行法寶,沿著花豔草密的山穀緩緩前行,漸漸地來到了穀中深處,剛才的那團濃濃的黑霧早已不見了蹤影。“在我們周圍,你覺察到什麼危險了嗎?”覃朗環視著四周鬱鬱蔥蔥不見盡頭的山丘問向穆風。“我的神念隻能夠探察不過區區三四裏,現在倒是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可疑的地方。”穆風望著這無盡無終的綠色山丘,淡淡地說道,“危險倒是沒有覺察到,不過我們該拜會拜會這‘百藥穀’的穀主,那位老色鬼——銀針怪叟了。”“還是小心點,他的修為可要比我們高上許多。”覃朗一臉正色地叮囑了穆風一句。“既然來到了這‘百藥穀’,豈能不拜會它的主人呢?”穆風倒是絲毫不懼,信心滿滿地說道。穆風二人駕禦著飛行法寶又轉過了幾座花豔草美的山丘後,一座座落在山穀中三層高的小木樓赫然出現在他二人的眼前。“應該就是這裏吧!”穆風望著前麵的小木樓說道。突然,在穆風二人的頭頂處出現了一片濃濃的烏雲,眨眼間原本空無一雲的晴朗的碧空變得竟伸手不見五指如茫茫黑夜般漆黑一片。半空中,大片彌漫著刺鼻異味的霧瘴將他二人包圍其中。不容遲疑,他二人趕緊屏息施法,將這些毒瘴驅離自己近身。陣陣陰涼的風吹過穆風的耳畔,使他不由地眉頭一皺,神念、護身法寶同時被激發起來,足下的青玉葫蘆一刻不曾停歇,要迅速衝出這片漆黑的霧瘴。“果然有些膽量,還真敢來這‘百藥穀’。既然到了,就停落下來,進木樓中歇一歇,喝上一杯穀中的雄黃酒。”這時,從漫天的烏雲中傳出了一陣低沉的話語聲。“你就是‘銀針怪叟’?”見這片霧瘴似乎沒有盡頭,穆風也不再漫無目的地四處瞎撞,停歇下來仰天大聲喊道。“我為什麼要是‘銀針怪叟’那個糟老頭?”那個低沉的聲音再次從烏雲中傳來,並伴著幾聲不屑的冷笑聲。“我們履約遠道而來,你就這樣招待你的客人嗎?”穆風雙目一凝,大聲喝問道,“既然約了我們,為何不以真麵目現身?”“小子,你的膽量可真不小,敢這樣與我說話!不過,今天你運氣不錯,我的心情還好,不想再殺人。”烏雲中的低沉的聲音再次傳出,轉瞬間,那片彌漫山穀的毒瘴煙消雲散,天色又恢複了正常,一位一襲黑衣的高大男子赫然出現在穆風麵前,足下踩著一柄泛著點點光澤的烏黑的巨劍,頭戴一頂碩大的鬥笠,麵上蒙著一層薄薄的青紗,看不清他的麵容俊醜,年歲幾何,兩隻外露的眼中泛著一絲淩人的寒光。這時,覃朗慌慌張張地禦器飛到穆風近前,二人一起驚詫地凝望著對麵不遠處的黑衣人,麵容稍稍有些緊張。穆風一絲神念探察過去,頓時眉頭微微一皺,開口說道:“你,你是黑龍門的人?”“哈哈哈……”黑衣人仰天大笑了幾聲,一絲奸黠著注視著穆風二人說道,“好小子,修為不怎麼樣,倒也有些見識!我就是黑龍門之人。”“這裏遠離懷遠城,你不在那裏與九日宗人廝殺,跑到這裏意欲何為?”穆風目光凜凜地注視著他問道。“小子,你倒管得挺寬,我在這‘百藥穀’,自有我的理由,你也無需多問。我也是閑來無事,無意中碰到你們二人,覺得我們有些緣分,便把你們請到這裏。”黑衣人突然笑了笑說道,“既然是我請來的客人,就進木樓之後再暢談吧!”說著,他輕輕揮舞衣袖,一陣寒風呼嘯而出,不遠處的木樓的門“吱呀”一聲便大開了。他腳下黑光輕輕一閃,整個人便已飛至木樓之中。“覃兄,我們要跟他進這木樓嗎?”穆風麵色難堪地轉頭問向一旁的覃朗。“你仔細地看一看四周,我們能出得去‘百藥穀’嗎?”覃朗一臉苦笑地向穆風說道。穆風趕緊仰頭向四周張望,隻見四周的群山都彌漫著濃濃的黑色霧瘴,早已淹沒了鬱鬱蔥蔥的樹木和五顏六色的花草,並且在不斷地向木樓這邊彌漫開來。“這位黑龍門的人本事不小,我們不要分開,多加小心些。”穆風無奈地向覃朗說道,腳下青光一閃,如箭一般地飛向了那木樓處。覃朗足踩翠綠長竿,一道綠芒也跟隨著飛進了木樓中。這座木樓外麵看起來十分普通,裏麵的擺設卻是很講究。一串閃耀著淡淡五彩晶光的珠簾之後,是一座雕刻著美妙侍女圖案的紫色屏風,屏風之後,幾名身姿秀美的舞伎正在伴著悠揚的琴瑟之聲扭動著楊柳細腰,甩起長長水袖翩翩起舞。其中一名身著一身白色長裙的女子舞姿猶為出眾,細細的小蠻腰每扭動一次,都招來座中觀者一陣由衷的讚歎之聲;每一次的明眸顧盼,更是惹得眾人垂涎三尺,恨不得再多長出一雙眼睛……“淩雲澗的客人,也請入座吧!”端坐於正位之上的剛才在木樓外所見的那名黑衣人向正在步入宴席中的穆風二人笑著說道。穆風二人客氣了一聲,尋了兩把座椅便坐下了。穆風低下頭看了看身前方桌上散發著陣陣香氣的各色佳肴,捏起了擺放在桌上的一把銅質酒壺,斟了滿滿一盅,端起來放在鼻下輕輕地嗅了嗅,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年紀不大,行事倒還謹慎。放心暢飲吧,我這可不是普通的雄黃酒,則是加了些青羅果的汁液,不但令這灑的味道更加醇香,而且還能夠讓修煉之人的經脈更加活暢,真氣運轉更加自如,有益於修行。”黑衣人目光炯炯地注視著穆風,嗬嗬笑道,“諸位,英雄、美人、美酒,哪樣都不能少,現在,我們舉杯暢飲吧,不醉不歸!”座中眾人紛紛舉杯,開懷暢飲起來,在讚歎歌舞美人之餘,又紛紛地稱讚起了這世間難尋的美酒。座中眾人中,其中一位身材微胖、麵容和藹的中年男子,正是那昭業城中筱竹軒的當家人王維卿。他與那蔡文韜一同前來請“銀針怪叟”,如今隻有他一人,卻不見了那蔡文韜的蹤影。座中還有幾位身穿道袍的陌生人,為首的是一名頭發花白的上了些年紀的道士,煉氣後期頂峰的修為,旁邊三個年輕些的道士應該是他的徒弟,對他是畢恭畢敬。老年道士微眯雙目地盯著穆風,似乎對他頗感幾分興趣,突然開口說道:“年輕人,你可曾是從趙國來的?你姓穆,貧道說的對不對?”聽聞此言,穆風心中頓時一驚,白淨的麵龐顯得更加蒼白了些。“這個老道是誰,怎麼會認得我?”穆風的心中如同一鍋燒開的熱水,不停地翻滾。他上下打量了幾眼這名老年道士,對他一絲印象都沒有,便向他抱拳開口問道:“請問道長尊姓大名,如何認得在下?”“果真是你,和當年你的父親穆天璋長得是何其相似。”老年道士微眯雙目,輕輕地捋了捋頜下的長須不由地歎道。“你到底是誰?如何認得我爹?”穆風騰地站起身來,手中滿滿的一盅酒竟灑掉了一多半,目光炯炯地凝望著這名不知是敵是友的老年道士。“貧道馬長風,當年曾與你的父親,還有涇陽的史蘭欽一同在鳩魔嶺,拜在毒手翁門下學藝修行。說起來,眨眼間三十多年過去了,故人也已是陰陽兩相隔。蒼天見憐,今日竟能在這‘百藥穀’中遇見故人之子,也算是上天安排的緣分。”老年道士手捋長髯,不由地長歎了一聲,雙目中竟似含有一絲淚花,閃爍出一種微妙的異樣。穆風麵色異常陰沉,眉頭微微一皺,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般,各種滋味頓時湧上心頭。沉思片刻之後,開口向那馬長風說道:“不知我是該喊你一聲伯父,還是……”他話語一頓,片刻之後又接著說道:“你竟然也會出現在燕國。我父親之死,和你有沒有關係?”聽聞穆風的語氣似有不不善,馬長風褶皺的老臉也是微微一變,稍加思量便開口應道:“想必我那師弟曾經在你麵前說了我不少壞話,你也誤認為我是惡人了。我與你父情同手足,雖然他對我有些成見,但身為他的師兄,我還是十分惦念於他的,怎麼會去害他呢?我遊走於江湖,十分想再見上他一麵。當聽聞到師弟一家的噩耗,我真是如晴天霹靂一般,痛徹心扉!今日有緣,見到師弟之子,但竟然被無端猜疑,更是勾起了我的那段傷心事!”馬長風竟有些激動起來,撩起衣衫擦拭了幾下眼眶中若有若無的淚花。“別裝模作樣了,你是怎樣的人,我父親生前全都告訴過我了。你這假惺惺之舉,會騙得了我嗎?我是不會輕易中你的圈套的!”穆風目光冷冷地注視著馬長風異常難堪的布滿褶皺的老臉,每一個字都似利刃般地刺向他。“住口,在我這‘百藥穀’中,諸位都是我的朋友,今日隻談風月,開懷暢飲,個人恩怨都給我先放一放。誰若再提恩怨,就是和我過不去,我奚某人可是不答應!”黑衣人目光冷峻地掃視了穆風和馬長風幾眼,高聲喝道,最後幾個字猶如晴一霹靂般脫口而出,讓人不寒而栗。馬長風望向有些慍怒的黑衣人,褶皺的老臉上一陣陰晴不定,又轉眼望向穆風,便暗吞了一口怨氣,不再出聲言語了。穆風也被黑衣人的淩人之勢和強大的威壓驚得一怔,在這吉凶難料、深淺未知的“百藥穀”中,還是小心一些為妙,便向正位上的黑衣人抱拳恭敬地說道:“多謝前輩盛情款待,剛才是晚輩有些搪突了,還望前輩莫要見怪!”黑衣人並未開口,不停地舉杯飲酒,欣賞著眼前白衣美人那曼妙的舞姿。穆風知趣地坐下,不再開口,也獨自欽起酒來。覃朗在座椅上則顯得有些坐臥不安,陰沉的目光輕輕地掃視完座中眾人之後,落在了馬長風的身上,他的臉龐突然一陣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