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之中,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好像如同青雲山中,漫天席地的大雪,更是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處看似普通的客棧,不過看似最為普通的地方,卻讓人感覺整個氣氛變得如此壓抑,因為周圍不斷有人死去,那些人不過是一些普通平凡的人,為什麼?到底是誰?如此心狠手辣?連普通人都不曾放過?
每每到了晚上,張小凡便無法入睡,甚至每到夜晚來臨之時,他都會感覺到已經死去的人,變身亡靈在天空上方飄忽而至的聲音,那些絕望、悲傷、痛苦、宿命、背叛、溫暖、鮮血等等,所有的幻象如同漫天落英飛雪一般,從天空上方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時,自然是一片白色雪花覆蓋了整個黑色的、甚至是充滿了血腥氣息的大地。
其實,自從陸雪琪縱身劍爐,離他遠去時,他便已經厭倦了死亡給人心靈之中帶來的沉重黑暗的壓抑感覺,那種濃稠的血色沾滿了整個夜空,那樣的感覺令人窒息的可怕惶恐,可是越是希望遠離死亡,卻不曾想到,死亡還是不斷的出現在他的身旁,而這次死亡的,竟會是……文敏……也就是陸雪琪的師姐。
文敏死的時候是正午,熾熱的太陽光正從樹林間的縫隙處“降落”而下,聽到文敏的慘叫聲的時候,曾書書正在張小凡的房間裏麵,然後他們與其他三人同時衝了出去,當他們趕到文敏的門口的時候,田靈兒的口中,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她焦急的說道:“剛才我好想聽到了什麼……”
然後她就再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因為她看到曾書書的麵容上顯露出的凝重表情,張小凡的麵容上同時也顯露出凝重的神色,可是當他們一同去推文敏的房門時,居然沒有人能夠推開,那扇門居然是反鎖的,如同一個密室一般,令人心中充滿恐慌。
曾書書看著張小凡,低聲道:“殺死文敏的人,應該還在裏麵。”
然後張小凡看著田靈兒目光中,充滿了驚慌,以文敏的法術修為,因為不會被人殺死,隻是沒想到,對方的法術修為如此厲害,難怪田靈兒的眼中會出現驚慌神色。
張小凡想到這裏,但見他向著周圍所有人望了一眼,低聲道:“大家退後。”
然後,張小凡的手,緊緊的握著法寶噬魂,慢慢的,周圍亮起一片如同鮮紅血色一般的光芒,那是防護結界,照亮包裹著所有人,但見此時的張小凡,口中深深呼吸間,慢慢將手中的噬魂舉起時,但聽一陣脆響聲響起,如同破冰聲音一般,前方之中,門破了,所有人破門進入時,裏麵沒有任何反應,似乎連一絲聲音都不曾聽到,更沒有人發出任何法術攻擊,如此安靜的情況如同一座空曠的墳場,實際上,裏麵真的如同一座空曠墳場一般,而文敏正仰麵躺在地麵上,麵容恐懼而扭曲,恐懼扭曲的如同他手中的噬魂一般,更好似一條沒有生命的黑色蟲子。
當初文敏選擇的房間是在這座客棧的角落最裏麵,所以沒有任何窗戶,而這扇門是這裏唯一的出口,很明顯,暗殺的人應該還會停留在房間裏麵。
可是曾書書突然低聲朝著張小凡說道:“小凡,也許那個人早已逃到外麵了,為了可以捉到真凶,我建議田師姐暫且留下,然後我們出去尋找,而田師姐就負責留守此處,不要在讓真凶逃離,而且以田師姐的法術修為,就算真凶出現,也不會讓他逃離出這個房間半步。”
隨即還不等張小凡開口,曾書書已經拉著他離開房間,隻是沒有人會明白,發生如此恐怖的事情,曾書書如何將田靈兒一個人留在那裏?可是當曾書書拉著張小凡的時候,突然他的眼神一晃而過時,那種感覺真的很奇怪,似乎他早有打算,於是除了田靈兒以外,所有人都離開了那座血腥房間,但就在眾人轉過走廊的一瞬間,自是在走在最前方的曾書書,但見他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叫所有人都安靜的看著。
從張小凡這個角度看去,雖然可以看到田靈兒的上半身,但是她的下半身,因為被走廊的圍欄所遮擋,再加上光線有些陰暗,所以看得並不是很清晰,不過所有人還是能夠清晰的看到,當她一個人站在那裏時,似乎在她的身後出現了什麼人,但是那個人卻好似隱身人一般,從她的眼前飄然而過,一閃而逝,如同隱秘的動物,不曾留有一絲痕跡,然後那個人身子緩緩向前而行,隨即消失在走廊的盡頭,而田靈兒還是如同剛剛他們離開時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似乎周圍沒有發生任何事似的,麵容同樣,平靜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