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這兩個字實在是有些死氣沉沉的,一點都沒有師兄來的親切。
而且,他便隻是她一個人的師兄,多麼的特別呀。
那時候,她喊他師兄,他喊她月兒,在棲月宮裏,他年紀小小就坐在了司辰的位子上,同樣是孤獨的,寂寞的,兩個孤獨的人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靠近。
對於江映月而言,那段時光,應該是這輩子最難忘的,隻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逐漸長大,母親也開始將一些事情交給她,她和洛知城的距離就這樣一點一點拉開,就算再見,也沒了從前的默契和親近。
她依舊喊他師兄,可他卻不再喊她月兒,甚至是,他開始慢慢對她冷漠疏離,很多時候,她甚至覺得,他對她的態度比著對那些普通的棲月宮弟子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今天,他竟然又重新叫她月兒,江映月簡直就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江洛柒死了。”
洛知城的眼波動了動,這麼多年來,難得一次用歎息的口吻跟江映月說話。
“什麼?”江洛柒的瞳孔一縮,飄飛的思緒瞬間被拉回來,心頭的狂跳也在瞬間平息了許多,她詫異的看著洛知城,“師兄,你……你說什麼?小姨不是去養藥了嗎?她怎麼會死?”
“你知道她養的是什麼藥嗎?”
眸中的那一抹輕歎拂去,洛知城反問她。
“不知道。”江映月搖了搖頭,她若是知道,當初肯定就直接告訴洛知城了。
“江洛柒是奉了宮主的命令,去養白色風槿花。”洛知城淡淡的說著,迷霧一樣的眼睛閃爍著讓人讀不透的神色。
“白色風槿花?這不就是你這幾天幫著上官雲崢尋找的靈藥嗎?”江映月的眼睛一亮,“現在風槿花是在母親的手上嗎?我去找母親要,這樣上官雲崢不就有救了?”
連日來和陌卿歌相處的不錯,江映月對於上官雲崢的事情也很是上心,再加上這幾天洛知城和陌少言一直讓手下的人尋找白色風槿花,所以江映月也是知道的。
一聽到關於白色風槿花的事情,直爽的本性使然,讓她一瞬間忘卻了江洛柒的死,而是想到了張口去為上官雲崢求藥。
洛知城卻是輕笑一聲,帶著些許諷刺的意味:“月兒,我是該說你傻,還是該說天真,宮主和上官雲崢有什麼交情嗎?還是你覺得你在宮主的麵前真的有那麼大的麵子,她辛辛苦苦養了那麼多年才成的藥,她會輕而易舉的交給你?”
一下子被洛知城點中了要害,江映月抿了抿唇瓣,沒有作聲,是她想的太簡單了,她在母親的麵前,的的確確是沒有什麼麵子的,這麼多年來,她求母親的事情,母親所能答應的,屈指可數。
“那……小姨又是怎麼死的?她不是幫母親養藥嗎?又怎麼會死?”遲疑了一下,江映月皺了皺眉,這才想起江洛柒的事情。
“隻是可能,我猜的罷了,不確定。”洛知城輕輕搖了搖頭,根據這麼多年來對江凝月的了解,再加上剛才江凝月和醉芙的反應,江洛柒的事情絕對是和江凝月有關係。
別人都說棲月宮的大宮主江凝月顧念親情,對自己的女兒和妹妹極好,可是,陪在江凝月身邊十多年的洛知城卻更加清楚的知道,這一層“好”的麵紗下,籠罩的是怎樣殘忍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