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皇後之後,陌少祈雖然受了皇後的恩澤,卻始終不肯喊皇後母後,更別提跟其他的皇子稱兄道弟,好在姸後也不在意這些東西,姸後對陌少祈施恩,雖然的確是有一部分憐憫同情的情緒在,但是更多的還是想要利用陌少祈罷了。
在陌少祈入了刑部之後,雖然對姸後仍舊敬重,但是那種疏離淡漠的感覺卻從來都不曾消減過,在他們的麵前,陌少祈始終都是以一個刑部官員的身份自居。
多少也算是在中宮相處了近十年的兄妹,陌卿歌對於陌少祈的感情還是很不同的,尤其是,陌少祈出現在陌少言失蹤之後,對於陌卿歌而言,又多少多了一些別的意味。
隻是,陌少祈這種或遠或近地距離感,總是難免讓她失落。
“這裏也沒有外人,棲遲是我自己人,我跟她從來都不講規矩的,四哥也不用這麼客氣。”陌卿歌眼波輕閃,對陌少祈指了指棲遲。
棲遲張大了嘴巴,還沉浸在震驚之中,有些失禮地指著陌少祈,“你……你是妍蚩的四皇子?”
因為不知道妍蚩皇宮的那些陳年往事,棲遲也不知道四皇子這三個字對於陌少祈的意義,她隻知道在她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陌少祈碧玉一樣的眼睛忽然沉了下去。
“不是,四哥,你別生氣,棲遲她剛來妍蚩,什麼都不知道的。”
察覺到氣氛不對,陌卿歌趕緊解釋,又一邊緊張地給棲遲使眼色,“還不趕快給四哥沏茶?”
“是是是。”
棲遲雖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但是還是能感覺到自己隱約得罪了陌少祈,趕緊忙不迭地應陌卿歌的話,拔腿跑出去沏茶。
“四哥,快坐,快坐。”
陌卿歌幹脆將椅子搬到陌少祈的後麵,雙手扯著陌少祈的胳膊,按著陌少祈在椅子上坐下,有些討巧地陪著笑臉:“四哥別嫌棄,我這兒有點亂,還沒來得及收拾,等晚上收拾收拾就好了。”
陌少祈被迫著坐下來,陌卿歌擋在他的麵前低頭賠著笑,他又不能直接站起來,索性也就坐下來,仰頭看著陌卿歌,眸中的灰暗已經褪去,恢複一貫的清朗。
女子的容顏欺霜賽雪,如初醒的海棠,帶著甜甜的露珠,就算是天底下最珍貴的寶石,也比不上她眸中的那一笑來得價值連城,陌少祈的心不自覺地柔軟起來。
平常無事,他是不常回中宮的,陌卿歌十四歲之後,又搬到了漱離宮,再加上前段時間又失蹤,算起來,他見陌卿歌的次數還真是屈指可數,甚至都有些想不起來上次見她是什麼時候了。
一晃這麼久不見,她倒是長開了,越發的明豔動人,隻是這脾氣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驕橫任性,一個不滿意就是發脾氣。
“你呀,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年紀都不小了,皇上近來又身體不適,常常召太醫查看,你都這麼大了,該讓他們省點心了,不要總是發脾氣。”
陌少祈俊眉微攏,輕聲勸道。
還從未聽到陌少祈說這樣的話,陌卿歌覺得新鮮激動,又覺得慚愧,可一方麵又為自己委屈,她發脾氣,還不是因為父皇和母後欺騙她嗎?
這件事情,本身就是父皇和母後的錯,也不能全怪她不是?
“可是四哥,母後她騙我,她答應了幫我求父皇聯姻,可是卻讓父皇下旨,將承顏許配給上官雲崢了,他們還都瞞著我,你說,這是我的錯嗎?”
有些不服氣的,陌卿歌噘著嘴跟陌少祈告狀。
陌少祈眼波動了動,輕歎一聲,卻什麼都沒有說。
他雖然有一個光鮮亮麗的名號,但是卻一點權力都沒有,甚至他連說句話的權利都沒有,陌卿歌是妍蚩最得寵的公主,是妍蚩皇帝和姸後捧在掌心的人,陌卿歌的婚事,又豈是他能夠隨便議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