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皇上該不會是懷疑什麼吧?”
從來都不曾信任,談何懷疑,上官北塵清冷地眼眸中閃爍著寂寥的光,掃了邢林一眼,沒有作聲,轉身朝著自己的書房去了。
邢林慣是了解上官北塵的脾氣,上官北塵不理他,他也不覺得無趣,拾步跟在上官北塵的身後,心裏琢磨著,皇上的聖旨既然已經下了,那這件案子還是要查的,不管皇上是不是懷疑,這件事情隻要不是他家王爺做的,查出來不就沒事了?
“王爺,需要屬下去調查什麼嗎?”邢林殷勤道。
調查?能查的出來嗎?
能夠在儲秀宮裏人不知鬼不覺的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事後還能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世上恐怕也隻有一個人吧。
而且,一般人也沒有動機去毀了儲秀宮的宮女,其結果不但得罪的人多,還撈不到什麼好處,旁人看來,或許這一行為還能給上官雲崢添堵,可是在他看來,這一舉動無異於是在幫上官雲崢的忙。
清冷如霜的眸子微閃,在陽光下流露出與這個塵世隔絕的光芒。
“不必。”
又是淡漠的兩個字,邢林望著他的背影,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多問,隻是垂下了頭,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繞過一座假山,上官北塵的眼睛掠過穿山而過的流水,不知從何處吹來風和那流水糾纏了片刻,又快速地滑到上官北塵的衣襟上,掀起一片青光,晃了人的眼睛。
上官北塵忽然停住步子。
“織錦有消息嗎?”
邢林怔了一下,一瞬間沒反應過來,過了片刻才趕緊回複:“沒,沒有。”
上官北塵的眸子稍稍一暗,忽然轉了身,不再往書房的方向去了。
儲秀宮的案子交給了上官北塵,朝中的官員們幾乎都鬆了一口氣,朝堂的局勢就如同春生的韭菜,在割去了一茬之後,就會飛快地長出一茬,將先前的那一茬給壓下去。
原先在儲秀宮的秀女們陸續被送回了家,一個個惆悵失落,恍如丟了魂,不但無法再光耀門楣,更是成了家中的恥辱,沒有多長時間,就陸續有回家的秀女選擇自盡以保全府上的清名。
上官妄塵聽到消息之後,還是覺得有些難過的,她和那些秀女全都素不相識,雖然她並沒有出手殺她們,但是上官雲崢終究還是為了履行對她的承諾,才會對那些女子下手,進而將她們逼上了絕路。
不過,她雖然有些許的難過,但也不至於陷入這種惆悵的情緒,畢竟過失並不能完全歸罪在她和上官雲崢的身上,那些女子若是不攀龍附鳳的想要進宮,又何須落得如此境地。
而且,上官雲崢也跟她說了,那些女子雖然看上去受辱,但是都是清白尚在的,隻要她們都安安分分的,上官雲崢自然會用其他的方式做相應的補償,父輩表現不錯的,為她們再謀良配,指婚也不成問題。
可惜的是,骨子裏的愚昧終究是誰都拯救不了的。
輕輕地搖了搖頭,上官妄塵歎了口氣,將一串編好的手串隨隨往桌上一扔,轉頭吩咐碧織:“碧織,把這些都收起來吧,累了,不編了。”
“是。”
碧織應了一聲,走過來細心地將桌上放著的繩子珠子全部收進盒子裏。
“對了,棲遲呢?怎麼好像半天都沒看到那丫頭了。”上官妄塵靠著椅背,隨手端起一杯桌上的茶,已經涼了,但是她也讓碧織去換,就那麼一口氣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