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聞著像是海棠酥,可是這模樣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邢林站在一邊,雖然不敢湊過去看織錦送來的盒子裏到底裝著什麼東西,但心裏多少有些好奇,眼梢不住的往那邊瞟。
蕭索的眉心動了動,上官北塵伸手從盒子裏拿了一塊出來,送到唇邊。
“王爺。”
邢林一怔,出於對上官北塵安全的考慮,本能地出聲阻止,上官北塵卻全然不為所動,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張嘴將海棠酥送入口中。
嗯,味道差了織錦以前做的許多,不過也還可以。
上官北塵細細地品著,垂眸間,看到盒子底部壓著的一張紙條,將手中的海棠酥放下,伸手將紙條給捏了出來。
很小的紙條,字跡亦是娟秀而細小,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她很喜歡吃。”
是嗎?她也喜歡吃海棠酥?
上官北塵冰封的眸子動了動,閃過一抹意外的光,寂寥了多年的心中,竟是有什麼東西翻湧著,這樣一來,他和她是不是也算是有相同的愛好了呢?等到下次見麵的時候,是不是可以跟她討論一下這個話題,就不知道無話可說了吧。
她吃海棠酥時的樣子,是不是和上次吃糕點一樣,狼吞虎咽的,不顧絲毫女子的形象,一邊吃,一邊喝著茶水,在別人說上一句什麼的時候,猛地一口將茶水噴出來,嗆得小臉通紅。
上官北塵的嘴角挑著一絲若有若無地微弧,像是笑了,又像是沒有,這些海棠酥,應該就是她做的吧?聽說她之前還學著做桂花糕呢,雖然味道差了一點,但是形狀還蠻別致的。
邢林站在一邊,在剛才阻止上官北塵未遂之後,他就一直觀察著上官北塵的反應。
若是再平常,他敢這樣一直盯著上官北塵看,上官北塵肯定早就冷著臉訓斥他,今天居然沒有一絲反應?
不對,不是沒有一絲反應,是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出神的想著什麼,以至於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若是這個時候有人行刺,邢林都有點懷疑,他們家王爺是不是也會完全察覺不到。
上官北塵不知道邢林心中所想,仍舊沉陷於自己的情緒之中,時而覺得甜蜜,時而又覺得惆悵。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
其實,在下午給織錦送去那兩個字的之後,他就有點後悔了,覺得自己這種刻意打探的行為,讓他原本平靜的心變得混亂,開始期待,開始忐忑不安。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漂流在海上的人,忽然抓到了一根浮木,隨著海水湧動,如夢似幻,亦真亦假。
什麼時候,他會因為一個女人的情緒而左右自己的行為,隻為了博她一笑,而在皇宮中犯險,大動幹戈,這從來不是他的作風。
可是今天,他偏偏這麼做了。
人真的是好奇怪,有很多時候,明明知道沒有結果,卻仍舊抱著一絲幻想,想要抓住那短暫停留的,不切實際的甜蜜。
紅燭羅帳內,歡愉之後的溫存尚未散盡,上官妄塵軟棉棉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清澈的眉眼在恩愛中氤氳上一層醉人的光彩,眼睛半開半闔,她攀著男人的肩膀,徜徉在尚未消退的潮汐。
男人攔著她的腰,從未有過的知足和踏實,隻要她在,這壯闊山河在他的心中才算是有色彩,才算是安穩了。
“妄塵,要不,你為我生一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