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拖出客棧之後,陳星河應該是挨了打的,他髒兮兮的臉上和手上還能看得出新傷,一道道,淤青發紫。
混沌而又茫然的眼睛在亂糟糟的發絲下晃動著,在看到上官雲崢的那一刻,陳星河的眼睛中有明顯的畏懼,含糊不清地叫了一聲,狼狽著後退,卻又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碎布條一樣的衣服,跌坐在地上。
“我們……要不要把他送到醫館去?他的哥哥不是在安仁堂嗎?”上官妄塵猶豫了一下,本想拔足離開,可是看到那雙畏懼的眼睛,慘不忍睹的臉,多少有些不忍。
這個陳星河雖然早上奪了她的筷子,嚇了她一跳,但是實質上並沒有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還被上官雲崢一張重創。
上官雲崢的武功有多厲害,她很清楚,陳星河這樣,若不是完全不一致,恐怕一直拖下去會病死吧?
“你又想多管閑事?”
上官雲崢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或許是因為陳星河瘋癲的緣故,他看到陳星河總覺得很不舒服,好像有一股邪氣撲過來。
什麼叫“又”?上官妄塵有點訕訕地,她隻是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好嗎?這種忽然精神失常的人,本來就夠可憐了,現在又傷成這樣,而且有一部分還是她的緣故,她如何能做到心安理得?
“公子,我們還是趕快走吧,他早上還搶你的筷子,讓你受了驚嚇呢,你就不要對他發善心了,好不好?”
棲遲扯著上官妄塵的袖子,心中對陳星河發怵,竭力地想勸上官妄塵快些離開。
算了,上官妄塵收回視線,上官雲崢和棲遲都這樣說,她也不好固執行事,省的再因為這一點小事惹得上官雲崢不愉快。
不過轉念間,卻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轉頭吩咐楚印,“楚離,要不你去一趟安仁堂吧,把陳月澤找過來,不管怎麼樣,給陳星河看一看,總好過讓他自生自滅。”
到底是曾經陪在上官妄塵身邊十多年的人,對於上官妄塵的性子,楚印可以說是一清二楚,她家的公主永遠都是一個愛憎分明的人,既可以對人恨之入骨,先殺而後快,也可以慈悲憫懷,不求回報的施恩。
這種時候,她和溫翹雖然都懂醫術,但終究不好給陳星河醫治,去安仁堂將陳月澤找來,應該是最好的方式了。
“楚離,我……我和你一起去吧。”
楚印剛剛打算離開,溫翹卻從背後喊住了她,楚印回頭,所有人就將目光落在了溫翹的身上。
在眾人詢問的目光中,溫翹窘迫地攥了攥手心,“那個……我聽說陳大夫是很有名的名醫,既然都來了,就想拜訪一下。”
大腦已經陷入了一片空白,幾乎是不聽使喚,溫翹搜刮盡所有的詞語,才勉強擠出這麼一段話來。
似乎不那麼的通常,又似乎有些合理,畢竟溫翹也是會醫術的,遇到高手,想要切磋學習一下,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哪裏怪怪的呢?
上官妄塵轉頭看向上官雲崢完美的麵容,想要從他那裏得到什麼,然而上官雲崢並沒有什麼表情,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溫翹一眼,便直接走開了。
溫翹則是看著上官妄塵,尋求她的答複。
有點不明所以,上官妄塵擺了擺手,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想去就去吧。
一行人便在此分開,上官妄塵和上官雲崢繼續逆著流水方向而上,而溫翹則和楚印一起順著流水方向走向安仁堂。
陳星河落魄的坐在地上,扭頭看了眼左邊,繼而又看向右邊,目光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