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妄塵回過頭,才發現上官雲崢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手中的書卷,一手撩著窗幔,揚目往前方看看,又回頭看了看後麵。
上官妄塵看向他的時候,他正好將目光收回,兩人的視線就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一起。
眼簾顫了顫,上官妄塵訕訕地想將目光收回來,不過對方的視線並未在她的身上停留,而是越過了她,直接看向站在窗口的獄藍。
“距離最近的城鎮還有多遠?”
“回公子,前麵三十裏是永城,我們趕車過去,大概需要一個多時辰。”獄藍思考了一下,才詳盡的回複帝王。
上官雲崢點了點頭,將放在車窗上的手收回來:“讓蘇泊先座後麵那輛馬車休息,棲遲和碧織趕車,溫翹好像照顧到,到了前麵的城鎮,再找家醫館。”
“是。”獄藍領命而去。
上官妄塵隔著車窗朝後麵張望,見幾個人扶著無精打采的蘇總管在後麵折騰,不由的皺了皺眉。
蘇總管許是早就心如死灰,如今聽到帝王這樣的吩咐,越發的內疚自責,拖著病弱的身子要到前麵來謝恩,卻獄藍和溫翹阻止著,扶上馬車去了。
沒多長時間,馬車再次行駛起來,上官妄塵起初還有些擔心,因為她也不確定棲遲是不是會趕車,可是當看到碧織熟練的拿起馬鞭,也就放心下來。
腦袋從窗外收回來,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而坐在對麵的男人,好像從來都沒有動過一樣,無聲無息地又拿起那本被拋在一邊的書,低眉順眼的看著。
上官妄塵無事可做,便掀開了窗幔,扭頭看窗外的風景,腦子裏卻不停地回想著剛才做的那個奇怪的夢。
想了一會兒,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那是自己失憶前的記憶嗎?還是自己想的太多,隻是一個普通的噩夢呢?不然以前怎麼沒有夢到過?
“你……還好嗎?”
她正出神的想著,忽然聽到男人說話的聲音,回頭,就看到男人微微抬頭眸子,朝她看過來。
笑了笑,上官妄塵回的很幹脆:“挺好的,謝皇兄關心。”
“一直扭頭看車窗外,脖子酸不酸?要不要……歇一會兒,看看書?”上官雲崢慢吞吞地說著,頗有些沒話找話的意思,原本寂靜的車廂,倒是有些尷尬起來。
上官妄塵的眼梢動了一下,瞄了一眼他手裏拿著的那本書,好像是個什麼通卷,這種治國平天下的書,她也沒什麼興趣,看了反而更困,說不定還會做噩夢。
“不用了,我識的字不多,皇兄的書那麼深奧,我看也看不懂。”上官妄塵再次拒絕。
“那朕教你識字好不好?”男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甚是鍥而不舍,上官妄塵神色為難,她一點也不想識字好嗎?難道這個男人聽不出來,她是在找借口拒絕他嗎?作何還非要這般堅持?
一而再的拒絕,她都不好意思拒絕第三次了,可是男人偏偏像是傻了一眼,看不出她很為難,很不想識字嗎?仍舊一臉殷勤懇切地等待著她的答複。
“我有點……”
在上官妄塵剛要張口拒絕他的時候,卻見男人的眉心輕輕一蹙,大手無意識地在受傷的肩膀上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