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正準備嗬斥洛知城,讓洛知城趕緊退下去,別再給她添堵了,可是一聽到孫先生後麵那一句話,她瞬間就不爽了。
什麼叫下等奴才?什麼叫天生的奴才命?
怎麼聽上去就那麼低人一等呢?
洛知城現在的的確確是在給她當奴才,但是那也隻是她一個人的奴才,她的奴才,還容不得別來人輕視,來侮辱,嘴裏叼朵花,就是在學富貴子弟裝風硫?這個孫先生看上去雖然也是人模狗樣的,但是說話實在是刻毒,真真對不起他頭上頂著的翰林院大學士的帽子。
她這個人,沒什麼優點,但就是護短,她可以討厭洛知城,也可以罵洛知城,在洛知城沒有跟著她以前,別人怎麼說洛知城都可以,她沒意見,但是現在洛知城既然已經跟著她了,她就不容許別人隨便欺負他。
就算洛知城做錯了,也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或者好言好語地勸一下,何必這樣說話刻薄呢。
輕輕勾了勾唇,上官妄塵看了眼孫先生,忽然自顧自地從座位上轉身走開,走到窗邊去。
孫先生的話說的那麼大聲,洛知城自然也是聽見了的,從小到大,就算有人說他放浪輕浮,但也從來沒有人敢說他是天生的奴才命,他的卑躬屈膝,巴結討好,也隻有在麵對上官妄塵的時候才會展現出來,那時因為他愛這個女子,他願意在她的麵前放下所有的自尊與驕傲,將她捧上雲端。
可是,這個老匹夫又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張口吐狂言,嗬,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他將那支花從嘴裏拿出來,彎彎的眉眼已經沒有了看上官妄塵時的邪魅和溫柔,剩下的隻有冰冷,和逐漸在周身聚攏的殺意。
灰色袍袖下,漂亮秀氣的手指翻動,他剛剛結了一個符印,正要默念咒語,給孫先生一個教訓,上官妄塵卻忽然擋在他的麵前。
清澈靈動的眉眼如山間嵐霧,靈動渺然的落在他的臉上,攪動了冰封的冷,帶著衝破一切封禁的恢弘,“花呢?”
她淡淡地說著,朝他伸出手去。
洛知城一怔,袍袖下畫著符印的手僵了僵,那畫了一半的符印因為這忽然的暫停瞬息散退,不留痕跡。
她,要花?
有些僵硬的抬起手,洛知城將手裏的話對上官妄塵舉了舉。
上官妄塵滿意地將花接了過來,也不嫌棄花莖上是否有他的口水,直接用手拿了,又把花朵放在鼻尖下嗅了嗅。
“唔,不錯,就是不知道洛姑娘喜歡不喜歡?”上官妄塵長睫輕輕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低聲說著。
洛姑娘?
洛知城一陣懵怔,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而上書房裏的人聽到上官妄塵這樣說,更是掩不住八卦的心,一個個瞠目結舌地朝著上官妄塵看過來,聽上官妄塵這口氣,這個洛姑娘不像是一般人啊,上官妄塵讓手下摘一朵花,竟然是為了討這個洛姑娘的歡心。
孫先生看著上官妄塵拿有恃無恐,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裏的傲然背影,肺都快氣炸了,這個三王爺就算再怎麼得帝王重新,也不能這般的目中無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