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太後似乎是憔悴了不少,即使臉上化了精致的妝榮,依然掩不住她眼窩的深陷和眼中的紅色血絲,畢竟是太後最為有利的娘家支撐,楊家的倒台,對於太後的打擊,應該是挺大的吧,上官妄塵兀自猜測著,說不上同情,隻是不禁唏噓。
而與太後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坐在皇帝另外一邊的皇後,一身緋紅色正裝,莊嚴而隆重,粉黛薄施,清透而不媚俗,宛如一朵迎風而綻的牡丹,渲染著濃重的富麗堂皇,連眼角眉梢都沾染著呼之欲出的喜氣。
後宮裏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太後少了一個有力的臂膀,她這中宮的實權便可以進一步地收回一點,她能不高興嗎?
由來後宮之爭便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可惜皇後再高興,那個能夠隻手遮天的男人依舊是無法獨屬一人。
想到這個獨屬一人,上官妄塵驀地想到一個問題,帝王曾經跟她說過,他的後宮裏雖然那麼多的女人,但是他從來不曾真正碰過她們其中之一。
其實,在帝王說的時候,她就特別的好奇,帝王是如何做到多年來不碰她們的,因為就算帝王心裏麵不願,太後應該也會在一定程度上逼迫吧?而且這些女子既然入住後宮,若是帝王連她們其中一個都不曾寵幸,那後宮之中還不早就怨言四起了?
隻是,她畢竟是個女子,就算性格再直率豪爽,這種事情帝王不主動說,她也不好意思問出口。
現在忽然想起來,便覺得心中癢癢,特別的想知道。
高座上帝王威嚴的平視前方,唇瓣翕動,也無非是說著些場麵上的話,先表一表上官妄塵的功績,又按照皇子訂婚的習俗舉行一係列的流程,由太監進行宣讀,一項一項地進行著。
距離太醫院不遠的念心橋邊。
墨非笙緊張又不安地一會兒走到橋上朝未央宮的方向張望,一會兒又從橋上走下來,失落又焦慮地坐在橋頭。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被安排進了三王府,但他內心對於未來的期待和恐慌,從來就沒有減少過一分,和尚玫分開兩地,不得相見,他更是抑製不住地思念擔憂。
尚玫的體質從小就不太好,如今懷了身孕,會不會有很多的不適?聽上官妄塵說,尚玫已經回到尚府了,尚閣老那樣愛麵子的一個人,如今這件事情被撕扯開,同在一個屋簷下,尚閣老會不會再為難尚玫?
心裏麵重重思慮,讓他迫切地想再見尚玫一麵,可是他又不敢去尚府找她,今日是上官妄塵和尚玫的訂婚宴,雖然知道這一切形式都是虛妄呢,但他心裏麵還是有些不舒服,所以更加想要看看她。
今天的尚玫,應該會更加美麗吧?
可是,早上出門的時候,在他終於鼓足了勇氣,向上官妄塵求取一個一同入宮的機會,上官妄塵卻幹脆的拒絕了。
當然,他也不怨上官妄塵,畢竟他的身份低微,提出這樣的要求,上官妄塵一旦滿足,難免會在三王府的下人之中滋長不正風氣。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在灰白垂喪的時候,上官妄塵居然又給他送來了一個機會。
他本來正在後院裏修剪花草,天空中忽然就有一隻鶴衝他飛了過來,他第一反應的想躲,可是卻躲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