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妄塵纖白的小手嚐試著在地上撐了好幾次,才終於勉勉強強的搖晃著站了起來,縱然是隔著一層麵皮,仍舊能夠看得出她的小臉就在這須臾間失去了血色,又紅色的血絲似乎想要從她的嘴角爬出來,她一咬牙,抬袖快速地將血絲擦去。
第二次伸手,她端起靠左第一個酒杯,同樣是不帶絲毫猶豫的,她背對著兩人,利落地揚袖喝下。
這一次,她連先摔倒的機會都沒有,“噗”地一聲,一股翻湧的腥甜湧上喉頭,來不及控製,她張口就噴了出來,小臉更是慘白的如同一張被大石碾壓過的紙娃娃。
緋衣女子冷冷地看著這一幕,美麗高潔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唇角噙著譏諷地笑意,緋紅色的衣衫在清風的吹拂下飄蕩著,與身後的紅色帷幕糾纏在一起。
洛知城的眉心已經緊緊地蹙成一團,黑袍下蒼勁的手攥的寸寸泛白,邪肆的唇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緊緊地抿成了一條冷肅的直線。
手指按在矮幾上,上官妄塵整個人都在因為刀絞般的疼痛而抑製不住的顫抖,桌麵上酒杯裏的酒麵也因此而出現微弱的薄顫。
緊緊地咬著牙關,上官妄塵清淺的雙瞳中是不可磨滅的堅定執著,抬手拿起第三杯酒,當著兩人的麵,她將酒杯送到唇邊,這一次,卻來不及喝下去,就身子一軟,暈了過去,杯中的酒水盡數潑灑在木質的地板上。
“小孔雀。”
洛知城再也忍不住,驚喊了一聲,不見他邁開步子,詭秘的黑袍輕飄,他的人就已經閃到了上官妄塵的身邊,在上官妄塵倒地之前,他一把將牽掛著的人納入懷中。
“小孔雀,你這個傻瓜。”洛知城憐惜地說了一句,又是無奈又是心疼,他從來就沒見過這麼傻的人,不就是為了查案嗎?至於要把自己的命賭上嗎?而且就算是娶了江映月,也不一定就能查出帝合香的結果吧。
為著這麼一件無法確定的事情,這傻女人竟然就這麼一杯杯地喝毒酒,就不怕真的死了嗎?
嘴上雖然說著,他的手迅速地搭上上官妄塵的手腕脈搏,想要仔細查看一下她現在的情況,確定她服下的是哪兩種毒。
然而,指腹剛剛落到女子的手腕上,他還沒來得及查看,手腕驀地被迫一翻,一隻溫軟的小手就毫不留情地扣在了他手腕大穴上,懷中的人睜開眼睛,一雙清澈的眸子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冷光,仿佛隨時都準備取他的性命。
他彎彎的眉眼中先是閃過了一抹震驚,不過很快地就變成了欣喜,像是被扣住死穴的人根本不是他,或者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性命此刻就握在懷中的女人手裏。
“小孔雀,原來你沒事,剛才可把我給嚇死了。”他歡欣的喊著,上官妄塵微愕,不過很快又有一種被人耍了一般的感覺,原來他早就知道了是她,卻還裝模樣的假裝不認識,嗬,狗男人。
一隻在旁邊看戲的緋衣女子聽到洛知城驚喜的喊聲,終於反應過來,眸光一變,她提步向前,衝著上官妄塵大喊:“你這個騙子,根本沒中毒,你竟敢使詐,快放開他,不然你就永遠都別想娶到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