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儀垂著頭,手指在袍袖地下輕輕地刮蹭這桌麵,說不出一句話來,他一向自恃光明磊落,從不做什麼虧心事,怎麼查來查去,這件事情竟然落到了他的頭上。
而且最讓他氣不過的是,這件事情直接牽扯到了尚玫,傷害了尚玫。
一想到尚玫在太醫院裏住了多日,楊子儀心裏就特別的難過,攥了攥手心,他忽然抬頭看著上官妄塵,眸光堅定。
“三王爺,我知道這件事情很可能是和楊府有關,但是在我看來,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如果禁香真的是我父親和姐姐做出來的,我也一定不會包庇他們,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楊子儀一定會全力以赴。”
上官妄塵有些意外的看著楊子儀,沒有想到這個片刻前還失落慌錯的家夥竟然會這麼快就下了決心。
而且,看著他那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上官妄塵可以確定,他不是在撒謊騙她,而是在發自內心的跟她保證。
抿了抿唇,上官妄塵又轉眸看了一下溫翹,卻注意到溫翹也正在看在楊子儀,唇角意味不明的揚了一下,上官妄塵斂定心神,“侯爺,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先取了順清侯府的清單,收集了香料樣品,還是先取的楊府的清單,收集的樣品?”
有區別嗎?
上官妄塵這一問,讓楊子儀有些懵,他撓了撓頭,有些疑惑地對上官妄塵道:“侯府是我的府邸,收集起來更加方便,所以,我當然是先取了侯府的東西,又去的楊府。”
“嗯,”上官妄塵的神色似有所了然,又繼續問:“那你從楊府拿東西拿資料的時候,你的父母知道嗎?”
“不知道,”楊子儀搖了搖頭,“我父母都和王爺有過節,尤其是我母親,是個很是記仇的人,如果她知道我把東西拿給王爺,肯定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所以,我直接去庫房找管家取的東西,拿的清單,並沒有通知他們。”
“王爺,是有什麼問題嗎?”
見上官妄塵這麼問,溫翹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心思流轉之間,已經明白了上官妄塵的意思,“王爺莫不是懷疑,楊府的清單是已經做了處理?”
“嗯,有很大的可能。”上官妄塵思索了一陣,回答,“楊府和順清侯府的香料,明明都是楊府的管家負責購進的,每個月香料的品種雖然有所差別,但都基本差不多。”
“可是,為什麼那六種原料,楊府的香料中一個沒有,而順清侯府的卻有十七種香料含有,這不是太讓人懷疑了嗎?若說是巧合,也未免巧的過頭了吧。”
“所以,王爺懷疑,楊府的香料中有部分含有這六種原料的香料被抹去了?可是這樣不會顯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溫翹眸光輕動,視線所在凝落在上官妄塵的身上。
“是啊,刻意抹去,的確是會引人懷疑,可是如果不抹去,也同樣是引人懷疑,”上官妄塵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瓶香料小樣,微帶著傷疤的白皙小手在白淨的細瓷上細細地滑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