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妄塵看著他,忽然覺得自己特別的心虛,好像她有幾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可是她和這個楊子儀又不是特別的熟,總不能憑著感覺就給對方十足的信任吧?
而且楊子儀的爹娘和姐姐是什麼樣的貨色,上官妄塵也不是沒有領教過,所以她用這種小心思先防一下楊子儀,應該也沒有什麼毛病吧。
萬一楊子儀真的是個一肚子壞水的人,她若是不小心一點,豈不是連自己是怎麼被對方賣的都不知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上官王城還是有些不確定,“如果使用帝合香的人是珍妃,順清侯,你會怎麼做?”
“當然是交給皇上處理,使用這種禁香,有傷龍體,無異於是在慢性的謀殺,皇上若是顧念夫妻之念,饒她性命,那是皇上仁慈,皇上若是不念舊情,依法處置,要了她的性命,或是抄了楊家,我作為她的弟弟,她既然犯下了錯誤,我也願意同她一起擔責,毫無怨言。”
楊子儀說的慷慨激昂,義正辭嚴,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和他昨日在上官妄塵手下狼狽奔逃的樣子還真是相差甚遠。
楊子儀這般嚴肅認真,上官妄塵看著他那張仍舊腫脹烏青的臉,竟然也不覺得有一絲地可笑了,反而像是個慷慨就義的英雄。
雖然有個楊文昌那樣的父親,珍妃那樣的姐姐,但楊子儀卻不想其他的官宦子弟那樣,保持這樣單純直爽的性格,實屬不易,怪不得帝王會將他封為順清侯,這肯定不單是因為珍妃和楊文昌的緣故吧。
畢竟像帝王那樣心思玲瓏的人,每做一件事都會進行取舍權衡,既然冊封了這上官獨一無二的順清侯,肯定也是看中了楊子儀有某方麵的能力。
“好,既然順清侯說了相信尚玫,相信本王,那本王也就相信順清侯,希望順清侯不會讓人失望。”
“那是自然,”楊子儀驕傲地一仰脖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本侯做事,那是相當靠譜的,王爺有什麼想讓本侯幫忙的,盡管說就是。”
“侯爺都這麼說了,我若是再推辭,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上官妄塵認真地說著,腳下步子移動,忽然繞著楊子儀轉了一圈,打量著他。
“不知道侯爺的衣物平常用什麼熏香?”
熏香?
聽到上官妄塵的話,楊子儀一震,先是低頭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又驀地臉色一僵,“王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懷疑我身上有帝合香不成?”
“你一大老爺們,塗帝合香做什麼?”上官妄塵抬手戳了一下他的肩膀,“說實話,攜帶帝合香的翠屏曾是珍妃的宮婢,又是出自楊家,你們楊家真的有很大的嫌疑,但是沒有任何證據,我和你父親又有過節,實在不方便去楊家調查,所以你既有心,就勞煩一下你嘍。”
“好,這件事情就交給我,”楊子儀承諾,猶豫了一下,既然話都說開了,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另外一個盤旋多日的問題,“三王爺,你當初為什麼要攪亂我祖父的葬禮?”
一聽楊子儀提到這件事,上官妄塵的臉色變了一下,“你不知道為什麼?”
“我不知道,”楊子儀如實搖了搖頭,“我從小身子骨就有些弱,得了一種頑症,每年秋季都會發作,看遍了名醫都束手無策,為了不讓我出意外,每年夏末父親都會把我送到距離帝都千裏的翠環山養病,等到初冬的時候再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