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子儀奔到她麵前的時候,她率先出圈,還以為楊子儀會靈活的躲開,沒想到,“嘭”地一聲,她那一拳一點不偏地砸到了楊子儀的鼻梁上。
上官妄塵甚至都聽到了他鼻梁骨碎裂的聲音。
“嘭!”楊子儀應聲而倒,高挺地鼻梁下兩道血色蜿蜒攀爬,一聲淒厲地慘叫登時在太醫院的上空盤繞升騰,經久不絕。
“侯爺!”
四個扈從霎時間慌神了,連滾帶爬的撲過來,生怕楊子儀真的出了什麼意外。
上官妄塵驚訝的愣住,剛才這家夥的眼神那麼可怕,她還以為他是要發什麼大招呢,就這麼輕輕鬆鬆的一拳砸出去,他就倒了,她的劍可是還沒拔呢?
“侯爺,侯爺!”
幾個扈從跪在楊子儀的身邊,看著鼻中鮮血如注,直翻白眼的楊子儀,都快急瘋了。
“痛……痛死了。”楊子儀看著頭頂地天空,斷斷續續地輕聲說了一句。
他這麼一開口,幾個侍從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快,快去找太醫啊!”
“侯爺,你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一個扈從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慌慌張張地轉身去前院尋太醫過來。
上官妄塵有些無措地站在楊子儀的腳邊,看到楊子儀這慘兮兮地樣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抿了抿唇,將手中的流霜劍收入靴筒,低頭看見楊子儀髒兮兮地襪子上仍舊沒有穿鞋,她猶豫了一下,蹲下來,將楊子儀的鞋子撿起,給他穿上。
“你做什麼?”
一個扈從陡然看到上官妄塵又碰楊子儀,還以為她又要對楊子儀動手,不由地跳起來,對上官妄塵大喊,卻一不小心踩了楊子儀落在地上的手指。
楊子儀登時又是慘叫一聲。
那扈從嚇得趕緊退開,撲通跪到地上給楊子儀道歉,哪裏還敢再去追究上官妄塵對楊子儀做了什麼。
若是在平時,有哪個奴才敢踩了他的手,楊子儀肯定早就一巴掌打過來了,可他現在被上官妄塵一拳捶的腰酸背痛,別說打人的力氣,就算是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上官妄塵撿了他落在地上的鞋,還沒來得及給他穿,卻忍不住笑了。
楊子儀聽到她的笑聲,以為她是在取笑自己,一陣心煩氣躁,提了一口氣,吼道:“小白臉,你笑什麼笑?”
聽他這樣喊,上官妄塵竟也不覺地生氣,反而是笑的更歡了,“我第一次見到比我還倒黴的人,當然要好好的笑上一笑。”
“本侯爺倒黴,還不是你這個小白臉給害的,你不要看本侯爺現在不能動,等本侯爺恢複力氣了,跟你沒完。”
一對上上官妄塵,楊子儀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還有精神氣兒喋喋不休。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慘兮兮地楊子儀用相當稚氣倔強的口吻說出這樣威脅性的話來,上官妄塵竟越發覺得好笑,想想那樣刁毒陰狠的楊文昌,怎麼會有這樣一個橫衝直撞一團孩氣的兒子?
她不由得又想起同樣反差極大的尚閣老父子。
一邊想著,她一邊伸手拎起楊子儀沾了塵土的腳,把鞋給他穿上。
就在此時,後院與前院相連的廊子處傳來一聲尖細的唱喏聲:“皇上駕到!”
皇上?
這邊的幾個人同時一驚。
扶著房門縮在廂房門口的尚玫探出頭來,往外看著,躺在地上的楊子儀挺著有些震蕩的腦袋,轉了轉眼珠。
上官妄塵剛剛將鞋掛到楊子儀的腳上,手一抖,那隻鞋又落了下來,而她握著楊子儀腳踝的那隻手卻忘了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