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總管站在台階上,一揚手中拂塵,凝望著坐在台階上托腮遠望的上官妄塵,精銳的目光中閃過一抹複雜。
帝王今日不見任何人,自然不是因為龍體抱恙,而是有其他緣故的。
這其中詳情,他雖然不甚清楚,但多少也能察覺出一些端倪。
許是和後宮中最為受寵的珍妃有關。
昨日黃昏,珍妃擅闖裕清宮,哭哭啼啼地請求皇帝下詔,為亡故的楊佑德求賜封號,他和三王爺先後離開,雖然並沒有明確的聽到珍妃所求結果如何。
但是從後來珍妃離開裕清宮時臉上的表情來看,他也能猜出來一個大概,珍妃所求之事必定是未成。
而在珍妃離開之後,帝王就下令關閉了裕清宮,不管是何人何事,一概不見不理。
縱然珍妃最為受寵,太後又是其親姨母,但是在其祖父楊佑德封號這件事上,卻也說不動帝王分毫。
而且,看帝王今日的意思,估計是連楊佑德的葬禮都不打算參加了,也不知道太後那邊會作何感想,畢竟不管怎麼說,楊家也算是太後的勢力。
至於帝王為何不願賜給楊佑德封號,蘇總管跟在帝王身邊多年,陪著帝王看這朝堂的風起雲湧,也是能夠理解帝王的意圖的。
帝王其實並不是先帝的嫡長子,當年身為貴妃的太後為了順利讓帝王登上太子之位,沒少籠絡朝中大臣,而與太後同氣連枝的楊家自然是沒少出力。
再加上,先帝早早病逝,帝王登基時尚未成年,背後所仰仗的最大勢力,亦是楊家。
當然,如此時間長了,就導致楊家在朝中逐漸做大,皇權旁落,很多時候,帝王處事就麵臨著被逼無奈。
比如這一次,在知道楊佑德病重不治的時候,帝王其實就預先讓他擬好了封號詔書。
然而,詔書未發,楊家在宮中的眼線就已經得知了詔書上的封號,透露給珍妃之父楊文昌,楊文昌對封號不滿,聯合朝中多位官員上書,強行逼帝王改詔書。
昨日早朝的時候,金鑾殿上就已經是君臣不合,發生了爭執。
帝王當場拂袖離去。
緊接著,幾乎是一整日,不斷地有大臣向帝王上書,帝王統統不加理會,到傍晚珍妃就來了。
帝王這次應是下定了決心要給楊家一個警醒,幹脆不發詔書,閉了門戶,把楊家晾在一邊。
畢竟如今的帝王韜光養晦多年,羽翼已逐漸豐滿,又怎麼能甘心一直被楊家牽製?
所以,三王爺今日在這裏等著,注定是不會有什麼結果了。
上官妄塵雙膝並攏,歪頭靠著膝蓋,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等著,她都被太陽曬得有些困了,雖然她並不知帝王今日封門閉戶的原因,但是估計就是知道了,以她的倔脾氣,也會一直等下去。
“三哥?你怎麼在這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妄塵迷迷糊糊地被一個聲音叫醒。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抬頭,脖子卻猛地一陣抽痛。
“哎呦。”上官妄塵輕輕地呼了一聲,一手扶著脖子站起來,這才看清來的人是上官允塵。
“三哥怎麼在這兒睡了?把脖子睡擰了吧?”上官允塵皺了皺俊秀的眉,抬手,剛想給她捏一下脖子,卻驀地想起她前兩日把自己摔到在地的情形,猛地又把手收了回來。
他的後背可是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呢!
“奴才給九王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