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黑衣人的雙眸仿若定在了宇文成都身上一般,眼裏流露出極明顯的驚恐之色。他張嘴道:“將——”
不過他的同伴顯然不想給他說出這句話的機會,嘴上高喊著快走,手上也沒閑著,拽著他飛身朝旁邊的叢叢樹影中竄去。一連串的動作利落到了極點,成功的將那個黑衣人想要喊出的將軍二字給扼殺了。
“*,你們……你們這是——”能在龍武衛裏混出名頭,又有本事搭上丞相宇文化及和副將張賀,此人也不是個笨人,他被宇文成都的親信*等人挾持著離開的時候便察覺到了不妥,隻是平日裏同他和張賀親近的那幾個都被製住了,他沒法子翻盤。
“看在你們為將軍英雄救美的計劃貢獻不小的份上,我和眾兄弟會讓你們去得快些,等到了那邊,千萬別再跟著張賀了,那家夥除了會坑人,沒別的本事!”*將極鋒利的彎刀架在了那人的脖頸處,臉上露出了在那人看來極為殘忍的笑意。
就在黑衣人‘內訌’的時候,方慕等人整了整衣衫,朝宇文成都躬身致謝。他們齊聲道:“多謝義士出手相助!”
宇文成都翻身下馬的動作幹淨利落,極賞心悅目,縱身一躍間便到了方慕跟前,伸手扶住了她,而後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何足言謝!”
“恩公,你的手臂傷到了!”出於醫者的本能,方慕在看到宇文成都手臂上血流未止的傷口時便一把握住的他的手腕,不顧宇文成都的掙紮而往她眼前拽了拽。
當然,宇文成都是假意掙紮,在被方慕那柔嫩溫軟的小手握住的那一刹那,他的身子不自覺的震了震,一顆心好似被什麼東西攫住一般,緊緊地縮成了一團。他心裏巴不得方慕多握一會兒,更握緊一些。
“一點小傷,無甚大礙!我還要趕路,就此告辭了。”宇文成都隻淡淡的瞥了眼小臂上那不長的傷口,輕描淡寫的拱手告辭道。他這是要將裝逼路線走到底的節奏。
“那怎麼成!恩公,你且稍等片刻,我這就為你清理創口,再好好包紮一番,定不會耽擱你趕路的!”方慕趕忙將地上鼓鼓囊囊的包袱打開,從裏頭拿出了清創用的純度較高的酒精、棉紗不還有金瘡藥來。方慕用匕首將他傷口周圍的衣衫劃開而後用酒精為他的傷口消毒,整個過程方慕顯得極為專注,動作也是輕柔到了極點,每進行一步都會問宇文成都是不是會疼,直讓宇文成都甜到了內心深處。
宇文成都心裏是極歡喜的,方慕竟因為他的傷勢而完全忽略了旁人的存在,然而,他心裏更是後悔,裝逼裝過頭了,他——根本就不急著離開,根本不!
“英雄,你這是去何處?沒準兒咱們緣分極深,會去一個地兒呢,到時候一路同行豈不美得很?”程一郎樂嗬嗬的湊到宇文成都身邊,套近乎道。他這人沒別的毛病,就是看到武藝高超之人便走不動路,想同人家交朋友拜把子。
這人看著憨憨傻傻的,倒是個不錯的!他現在太需要這樣的問題了!!宇文成都對跟隨自己多年的屬下都沒麵目柔和過,對程一郎算是破了例,那模樣看上去很有些可親,他道:“我去河北幽州訪友。”
“我就說吧,這得多大的緣分啊,我們也是去幽州的!英雄,不如與我們一同——”程一郎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呲著兩排大白牙笑道。
“一郎,莫要為難恩公!”秦瓊平日裏接觸的基本上都是像單雄信那般性子爽直的,像宇文成都這種麵容冷峻,輕易不泄露出半點情緒的人,他著實有些看不透。他見程一郎說話時候宇文成都並未露出半絲有意同行的模樣,便開口打斷了程一郎的邀請。當然也有怕節外生枝連累金甲、童環的意思在裏頭。
嗬嗬,這麼沒眼力價兒的人怎麼就交到朋友了!!宇文成都冷眼看向秦瓊,心道。
“恩公,既然你也是去幽州方向的,我們不妨同行,這樣我就不用擔心恩公的傷口無人照管了。”方慕抬頭看向宇文成都,澄澈明淨的眸子裏帶著淺淺的醉人的笑意,她那花瓣兒一般鮮嫩的唇瓣輕動,提議道。
秦瓊一聽,也的確如此。他們本就是同路,恩公又為他們負了傷,若是就此將他丟下,著實不妥。
最後宇文成都如願的加入了方慕他們前去幽州的隊伍,為此,他還略得意的瞥了秦瓊一眼。
秦瓊根本就不曉得宇文成都的心思,他隻是在心中暗歎:‘年輕人的世界我真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