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馬文才再提供更多的細節了,因為蘇方慕已然想起來了,她五歲那年的確碰到了個渾身濕漉漉、髒兮兮的大孩子,也的確將她最心愛的小花傘和帶耳朵的兔毛鬥篷給了那人。她沒想到,那個麵色蒼白,形容狼狽的孩子竟是馬文才!

“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方慕,沒有其他人!”馬文才見蘇方慕神色恍惚,似是憶起了什麼,便道。

“嗬嗬……”蘇方慕朝馬文才笑了笑,就是貌似羞澀的淺笑迷惑住了馬文才,讓他沒有一點點防備的被蘇方慕傷到了。

“你才圓,你們全家都圓!”蘇方慕一把將大腿受傷的馬文才推開,憤憤然說道。的確,她與馬文才因為所謂的圓圓而產生的誤會解開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有心情計較別的。還說是……真愛呢,說她胖是幾個意思!

“對,我們家都圓!”馬文才說到我們的時候特意加了重音,他光想著蘇方慕以後會是他馬家的人,承認全家都圓也沒甚麼的,隻是……完全將他那清臒瘦削的太守爹拋到了腦後。

因為剛剛解開了誤會,知曉了蘇方慕的心思,馬文才隻覺得整個人仿佛置身雲端一般,心中的歡喜滿得都要溢出來了。王藍田這回敲門敲得很是時候,因此得到了馬文才的笑臉相迎,談話時堪稱和顏悅色。

王藍田被馬文才笑得有些恍惚,在被蘇方慕送出門的時候,他壓低聲音問道:“方木,馬兄他……這是怎麼了?”

“……大概是忘了吃藥吧!”蘇方慕很隱晦的瞥了馬文才一眼,而後正色道。

大概是蘇方慕的神色太過嚴肅了,王藍田他當真了,頗為同情的瞅了瞅馬文才,而後堆笑道:“馬兄,藥不能停啊!”

他這句話算是戳中了蘇方慕笑點,極悅耳的低笑聲從她唇邊泄露出來,好看的眉眼也笑彎了,她拍了拍王藍田的肩膀,真心實意的誇讚道:“藍田兄,你可真是有才!”

盡管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王藍田還是很受用,走的時候樂顛顛的。

等蘇方慕送完王藍田轉身回屋的時候,馬文才已經將床榻上擺著的隔開他與蘇方慕的書牆拆得差不多了。兩床錦被中間終於沒有那阻隔視線的玩意兒了。

蘇方慕的臉色微紅,眸光瞥向一旁,並不與馬文才的視線相交,她道:“你這是打算去睡矮腳榻了?”

“這矮腳榻長約六尺,而我的身量八尺有餘。”馬文才也不爭辯,隻擺事實,用數據說話。

“……明明是七尺七寸!我幫山長整理學子入學案卷時看到的。”蘇方慕無情又殘酷的戳穿了馬文才的謊言。

“額……這不重要!”馬文才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尷尬和心塞。他將話題又引了回來,說道:“方慕,若是你實在不相信我,那……拿一床錦被隔在我們中間如何?就莫要壘那高高的書牆了。”

蘇方慕沒有吭聲,用行動表達對馬文才的不信任,她將一床閑置的錦被卷成卷鋪到她與馬文才中間,雖說沒有書牆那麼高那麼厚,不過總比沒有好多了。

“……”馬文才覺得心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