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8章 推開雲霄(1 / 3)

第1卷 第48章 推開雲霄

“二嫂,我本不想反駁你,但你可知道,你哥哥並非你所說,你不是我,你隻一味的認定你哥哥對我的感情,你可想過,他為何這樣對我,僅僅是因為東方心雲,抑或是你認為他真的愛上了我,哈哈,我告訴你,他不過是因為二哥,因為我背後的勢力,而你所看見的,不過都是他逢場做戲。”我將雙眸看向遠處,那些蒼翠的色彩卻無法渲染內心的蒼白。

“你說什麼?”沈若雁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反駁道:“東方心雲,如今你說什麼都可以,哥哥他已經不能耐你何,你依然是小姐,但可憐哥哥卻淪為了階下囚。”

我腳步不動,仍然站在原地怔怔看她:“二嫂,沈滄澤有今日,完全是他咎由自取,若非他狼子野心,也不會落到今日這種地步。”

“你胡說什麼。”沈若雁急了,向來嫻靜淑雅的她此時也扭曲了小臉。

我不看他臉色,繼續道:“我有沒有胡說,你心知肚明。”

“東方心雲,若不是你,我哥哥又怎會如此,你別在此血口噴人。”沈若雁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猛的上前推我。

我身子本就沒有恢複,腳下一個站立不穩,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雲霄在此時推門進來,見此情形,毫不猶豫的大步走到我麵前將我拉起,向來溫和的臉龐變得淩厲,眼中閃過寒芒:“沈若雁,你對心雲做了什麼?”

我忙拉住雲霄的衣袖,搖頭道:“不管二嫂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她不過是想來扶我而已。”

雲霄似信非信的轉頭看我,終於沒有再追問下去。

沈若雁的眼眶中卻明顯泛起了水霧,匆忙的轉身奔跑出去。

如今,她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個人,我推開雲霄,抬眉迎上他的視線:“二哥,去看看二嫂,她如今心中必定難受極了。”

雲霄眼中閃過痛楚,光芒漸漸黯淡下去。

“二哥,去吧。”

終歸她是愛著你的女子,心雲不能誤了你一生。

雲霄在我的注視下微微點頭,踏著沉重的步子消失在視線中。

蘭閣內幽香依舊,此處卻永遠是避風的港灣,即使沒有了晨希,我依然能平靜在此度過餘生吧。

在雲鶴樓的日子異常平靜,不知是因為李晨軒登基後國事繁忙抑或是已經忘記了我的存在,始終不曾來帶半點消息,不過這正是我所希望看見的,就此下去,別再糾纏,也許是對大家最好的結果。

至於李晨希,仿佛他就在我們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般,沒人再提起過關於他的半點消息,但惟有我心中清楚,每當午夜夢回,淚濕了枕,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還是他那張邪魅的俊顏。

一晃半月過去,我不曾踏出過大門一步,穆瑟與穆雲一同來看過我,流風也將風雲的消息帶了回來,然而我心中早做打算,既然就此平靜,不如放他們自由,總算不負當初的承諾。

但流風穆瑟與穆雲顯然都不願意,思量之下我無奈唯有答應給彼此一些時間想想清楚。

沈若雁因為那一日的事情便再沒來過,雲霄倒是每日必定準時出現在我麵前,盡管隻是簡單的隻字片語,卻總能讓人感到貼心的溫暖。

朝堂之上也漸漸平複下來,之前李晨逸的一些舊部基本上被清除幹淨,麵對此時的局勢,相信李晨軒很快便會對扶桑進行整頓,屆時,沈若雁你又該如何自處,希望雲霄在某一日能發現你的好,起碼是唯一的安慰。

輕輕抬起手,卻不經意間觸碰到桌上的酒壺,頓時濃鬱的芳香蕩漾開在空氣中,這種淡淡而熟悉的感覺像極了李晨希身上的味道。

才被掩蓋的記憶就如此毫無遺漏的被生生勾起,嗜心般的疼痛又開始漫延,原來不是遺忘,隻是被刻意掩飾而已,掩飾那鮮血淋漓的傷口,掩飾那深入骨髓的痛意。

緊緊將身子蜷縮在地上,盡管已經是初夏的天,卻怎麼還是徹骨的冰冷呢,外麵知了的鳴叫聲都如此清晰。

漸漸的感覺到力氣在體內消失,一點點的流逝,眼前最後閃過一些什麼,我已經看不見,模糊的淚水掩蓋了最後的畫麵。

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昏睡了過去。

兩日後清晨:

我從昏迷中幽幽轉醒,眼睛觸及到那一絲光亮讓我有微微的不適應,慢慢試著睜開,才發現原來天已經亮了,頭似乎還有些隱隱作痛,我伸手撫上額前,輕輕側過頭,卻發現雲霄坐在旁邊。

他似乎靠著床沿睡著了,好心的眉心緊緊蹙起,下巴也長出了青色的胡渣,盡管雙眸緊閉看不見那淺棕色眸子中閃動的情緒,卻掩不去他眉宇間淡淡的疲憊。

我動了動身體,卻發現軟綿綿的使不上一絲力氣,胸腔內也似乎囤積著一股悶氣,試圖掙紮了幾下,卻發現依靠自己的力量根本連起床都做不到。

腦中閃過最後的記憶,我應該是昏倒在院子中,但為什麼如今身體竟然變成這副模樣,我再次掙紮,額前已經滲出些微的細汗,卻始終沒有辦法靈活的運用四肢。

這些細微的響動驚醒了雲霄,他睜開眼的第一反應便是問我感覺如何了,我詫異的迎上他疲憊的雙眸。

動了動唇,卻發現喉嚨幹澀難耐。

雲霄見狀折過身去替我倒了一杯茶,單手抬起我的頭讓我靠在他肩上,然後將杯子慢慢放到我唇邊。

溫暖的茶水滋潤了我幹澀的唇瓣,喉嚨間也因為清涼的感覺稍稍感到舒適,試著開口,卻發現已經沒有先前那種幹澀的感覺了。

“二……二哥。”輕輕喚了一下他的名字,聲音還是嘶啞難辨。

他將我身子扶好,抽出柔軟的枕頭放在我背上,輕聲道:“心雲,你剛醒過來,要注意好好休息。”

我有些虛弱的抬眼看他,艱難道:“二哥,這是怎麼回事?”

我再次嚐試著抬起四肢,卻無奈怎麼也沒有任何力氣,放佛失去了知覺。

雲霄擰了擰眉,道:“心雲,別擔心,沒事的,大夫說隻是勞累過度,沒能好好調養,加上身子虛弱的關係,修養一段時日便無礙。”

我沒有錯過他語氣中隱藏著的那一絲不自然,也隱約察覺到身體的毛病隻怕遠不止他說得那麼簡單輕鬆。

在滄王府中我也應該知道,那時禦醫開的藥,幾乎都被倒掉了,再加上後來一連昏迷了幾日,這次恐怕是新患舊疾一同發作,想要完全痊愈,隻怕不易。

“二哥,我……睡了多久?”輕輕側頭看著窗外大亮的天色,加上此時身體的反應,我絕不會認為我是昨晚才昏倒的。

雲霄目光有些閃躲,最後卻在我的注視下妥協了,道:“兩日。”

“嗬嗬。”盡管早有準備,卻還是因他的話而有些震驚,竟然一睡就過去了兩天。

“心雲在滄王府的日子可是過得不好?”雲霄輕輕拉扯了一下被子,將我裹得嚴嚴實實的。

我抬眉看他,輕輕搖頭:“如今都過去了,二哥且不需為這個費心。”

那段提心吊膽的日子往後都會是生命裏的噩夢,每日在算計著身邊之人,猜疑著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走的每一步棋,直到身心疲累,本以為一切塵埃落定,卻沒想到,最後的結果始終讓人意料不及。

“心雲,你老實回答二哥一件事?”雲霄神情凝重看我,薄唇微啟。

我咧唇淺笑:“二哥想要知道什麼呢?”

他安靜的看我,呼吸輕盈,問:“李晨希既然活著,為何你獨自一人回來?”

我一怔,笑意凝滯在唇邊,想要逃避他如此直白的問題,但我的慌亂在他眼中竟然是那樣的明顯,看著他眼底漸漸湧上的痛楚,還有那一絲縱容,我終於是無法繼續隱瞞過去。

“其實晨希他根本沒有中幻術,卻不過……”我於這裏止住了話,哽咽的話音始終沒有將後麵那句說完。

雲霄臉色微變,淺棕色的眸子湧上細碎的寒冰,溫和的眼神也不複以往,壓抑著聲音問道:“隻不過卻在一切過後丟下你獨自一人?”

“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我側頭看著雲霄,這一刹那,心中一陣絞痛。

雲霄臉上的怒意漸漸升騰,極力壓抑的聲音卻掩不去那一絲痛楚:“心雲,二哥不能他一次次的傷害你。”他側過頭,不然我看見他此刻憤怒的表情:“當初二哥真不應該讓你留在清王府,否則也不會有今日。”

我看著他挺直的背影,垂下眼簾,語氣很輕,說得極慢:“二哥,心雲累了,真的很累。”

他身形一震,終於忍不住轉過身,然而那溫和的臉上卻染盡了擔憂:“難道你打算就此下去,你能忘掉他嗎?”

盡管心如刀絞,我卻隻能微笑著平靜道:“二哥,時間能夠改變一切。”

他搖頭,臉頰在蒙淡的日光下泛著溫暖的關澤。

“二哥再不想多說,但李晨希所做,我實在無法理解,更不知該如何能讓你放下,卻隻恨自己無力去改變這一切。”看著他此時的神情,漸漸心痛到無法忽略。

在不斷向前的腳步中,每往一步,隻要我轉身,他都始終在我回頭便能望見的地方守護著,這是一種怎樣糾結的情感,偏偏我們都身在其中,無法自拔,但卻無法許你一世幸福。

我久久仰望著他含笑的臉,識破了他眼中的不忍,輕聲道:“所以,我自有分寸,二哥能別擔心麼?”

他點點頭,輕輕應了一聲。

“嗯”話音裏卻止不住苦澀的滄桑。

他沉吟片刻,苦笑著道:“你曾問過二哥,所謂的堅持,究竟是為了什麼?”

“嗯”我在他笑容裏,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種欲罷不能的糾結,無法言語的哀傷。

他手指輕輕拂過我的臉頰,指尖傳遞來的是意外的溫暖和輕盈,歎了口氣道:“心雲,可知道那一個清晨……二哥便在心中發誓,此生,斷然不會負你,更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卻始終是做不到。”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芳香在空氣中漸漸散去,不留一絲痕跡。

“隻因為……兩年前……你……”最後的話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突然就這麼安靜下來,靜得令人窒息,如沉溺在水中那般不堪重負。

我看著他與痛楚掙紮著的糾纏神情,心如刀割。

他卻輕輕的笑了,指尖輕輕擦拭掉我眼角的淚痕,那樣的笑容,明明如此憂傷,卻依舊炫目得讓人無法忽略。

我隻能睜著眼睛怔怔的看著他,卻無法發出一言。

雲霄緩緩揚起薄唇,掩去眼中情愫,然後在一地迷離的光影中輕輕轉過身……

月色清透:

錯了季節,過了花開,此時已經是初夏,荼靡的影子消失無蹤,那落得厚厚一地的花瓣,曾經在這裏彌漫過馥鬱的芳香,而今已經看不出當初的樣子,唯有蔥蔥鬱鬱的小草此刻掛著晶瑩的露珠,在月色的清幽下散發著剔透的光芒。

熏風拂麵,全然沒有了那種冰涼的氣息,初夏,很快又是一個荷塘月色的季節,看著夜色下蒼翠的一片景致,我究竟又錯過了多少花開?

李晨軒已經派人下了請帖,不管我願不願意,皇宮之行斷然是不能拒絕,我以為能夠平靜,卻不過是暫時的,雲鶴樓的勢力李晨軒心中定是忌憚,卻也隻是因為我的身份而暫時有所擱置,但這樣的日子會有多久,任誰都不會放著一顆定時炸彈在身邊不管,當初決心合作之時便已經想到會有今日,卻總比李晨逸繼位要強得多。

一陣微風吹過,幾片葉子從樹上飄落,我緩緩轉過身,卻被身後一個黑色身影嚇了一跳。

邪魅的笑容,平凡的五官,那一雙燦若星辰的妖冶眸子卻是異常的熟悉,不知他在我身後站了多長時間,此刻唇邊含著一抹飄忽的笑意,雙眸定定的看著我,然而眼底那一抹莫名的情緒卻讓我心中驀的牽出一縷疼痛。

“不歡迎本公子?”他微微挑起好看的劍眉,揚起唇道。

我轉身站定,對於他的出現盡管感到詫異,卻不過是一瞬間而已。

“風滿樓樓主大駕光臨,小女子怎敢不歡迎。”我丟下手中一片落葉,緩步走到他麵前。

相隔前一次見麵,不過一月有餘,但那晚情景卻恍若近在眼前,若不是沈滄澤的突然出現打斷了我們之間的談話,如今見麵又不知是怎樣的一情形。

“你倒是一點也不驚訝?”他朝我走近,唇角含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風樓主可謂無處不在,小女子何須感到驚訝?”他的勢力隻怕如今已經成為李晨軒的眼中釘,肉中刺,身為殺手組織的老大,竟然還如此有閑情逸致來調戲我,所謂的高人不外乎是如此吧。

“宸霄可是特意為你而來,如此一番話,未免太傷人心了。”話音落下他從身後出抽出一個酒壺,仰頭便是一口下去。

淡淡的酒香味瞬間在鼻尖縈繞,他在我對麵坐下,眉眼彎成好看的下玄月,道:“看你今晚心情失落,莫不是在想念我了?”

他突然說“我”讓我不禁有些好笑,但也正好借此機會解答心中的謎團。

“風樓主,小女子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不知風樓主能否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哦?”他輕輕拉長了話音,換回一臉正色問:“何事能令你如此掛懷?”

我輕輕繞過他身側,在他對麵坐下,抬起清亮的眼眸問道:“兩年前你便認識我?”

那一次在小巷中我不會忘記那名黑衣人所說過的話,若非風宸霄的授意,他們又豈會無端來救我?

他笑意一僵,卻很快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何出此言?”

我淺笑又道:“若非如此,為何兩年前在小巷子中我被人追殺,最後卻是你風滿樓的人出手相救。”見他沉默我繼續道:“再者,你們風滿樓可是殺手組織,卻從不救人,我便更想知道,你為何救我?”

他唇邊笑意漸漸蕩漾開,撩起衣擺在我對麵落座,手中酒壺擱在桌上,笑得愈發怡然。

“倒是沒想到你記性竟然這樣好?”

我微微擰眉,道:“心雲隻是不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風樓主你救我自然也必有所圖,但讓心雲驚訝的卻是,你竟然一消失便是兩年,著實讓人摸不透你的想法,唯有親自問你。”

“我能選擇不回答麼?”他竟然出乎我意料的回答。

我微微張唇看他,既然他不想說,我總不能拿個東西撬開他的嘴巴,唯有無奈點頭,隻要他不對我造成威脅,如何都不必關心吧。

“將這些藥服了吧。”他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到桌上。

我拿過放在手中仔細端詳,問道:“這是什麼?”

“你最近的身體太虛,若不調理,隻怕會留下病根。”他漫不經心道,卻掩不住語氣中的關心。

我心頭一暖,半開玩笑道:“誰知道你這瓶子中裝的是不是毒藥。“

他邪魅一笑:“試試便知。”話音落下他已經從我手中將小瓷瓶搶過,將裏麵藥丸倒出然後順勢放入口中。

“如何,這回你總該相信我不會害你了吧?”他的表情竟然有幾分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