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有些人抱著巴結試探的心態來徐府道賀恭喜;麵對一張張虛偽試探的笑臉,徐家人雖心裏有苦但也不敢透露,唯有個個腆著張笑臉像是真的蒙受了偌大的皇恩一般,大開中門,迎客送往。
梧桐院裏,徐昭坐在香塌上一邊跟閨中好友陳府千金陳佳佳一起縫製著精巧的荷包,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陳佳佳也曾是眾多暗戀楚燁女子中的一個,看著好友嫁給了自己最想嫁的男人,雖然心裏難受,可很快就釋懷了,所以才會心氣平和的出現在徐昭麵前。
“阿昭,你還記得皇上長什麼樣兒嗎?”
徐昭捏在手中的繡花針一頓,眼前浮現天空最耀眼的那顆星星,跟著淡淡的笑了一下:“記不太清楚了,怎麼了?”
“我聽身邊的閨中好友們說,皇上現在更加英武不凡了,尤其是穿著龍袍的樣子,跟過去比起來更豐神俊美、氣度逼人。”
徐昭道:“他本來就是那樣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讓她當初第一眼就看花了眼。
陳佳佳更加八卦起來:“但是阿昭,你要嫁給皇上當皇後,那裴家哥哥怎麼辦?一年前你倆不是還差點議親了嗎?”
裴家哥哥?裴錚?!
徐昭愣住,這幾天因為聖旨的關係徐家上下被折騰的人仰馬翻,卻沒有一個人想起裴錚這個人;可現在想來,卻是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冷的她忍不住一陣寒顫,暗暗咬住紅唇。
如果讓楚燁知道他的皇後當初差點跟別的男人好了,不知這個君心似海的天子會作何他想?
看徐昭不語,陳佳佳立刻激動地追問道:“阿昭,你不會是沒告訴裴哥哥吧?”
“封後詔書這麼大的事,隻要不是個聾子瞎子都會知道,用不著我來告訴。”徐昭繼續低頭繡荷包,隻是針腳已亂。
陳佳佳著急道:“從別人嘴裏聽說和從你嘴裏說出來可是兩回事,阿昭,你別告訴我你真的對裴哥哥無情?當初如果不是裴家後院出了醃臢事,你與他的婚事早就商定好了。”
是啊,如果當初不是有了意外,她現在不是裴錚的妻子就是他的未婚妻,還輪的到楚燁什麼事;裴錚啊裴錚,那個溫潤如玉、似春風朗月般的皎皎男子,終究是他們沒有緣分,也是她沒那個福氣。
就在徐昭在心底勾畫著裴錚的一眉一眼,打開的房門口閃過一個青底雲麵的錦緞,跟著就看見吏部尚書徐大人也就是徐昭的親生父親徐權出現,隻是讓徐昭驚訝的是徐權的身後居然跟著她剛才還在念起的裴錚。
徐昭試想過她和裴錚私會的多種可能,可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會是老父親牽線讓他們相見。
陳佳佳也是愣了一下,一雙靈活的眼珠子在徐昭和裴錚身上滾了滾,最後聰明伶俐的對著徐權告知了一聲,便領了貼身丫鬟去後院玩了。
徐昭站起身:“爹,你有什麼事嗎?”
看著屋裏再無外人,徐權一個箭步上前,看著麵前容貌絕色的親閨女,兩行老淚頓時潸然落下。
徐昭立刻慌了手腳,忙掏出帕子替老父親擦眼淚:“爹,你好好說話,先別哭好嗎?”
徐權一把抱住徐昭的手,哽咽著老嗓子,終於開口道:“閨女,為父都已經想好了,既然皇上要立你為後咱們無法逃避,那就幹脆麵對;至於你成為皇後後,他想怎麼對付咱們徐家,為父也不再害怕躲藏;但為父隻有一件事想要求你。”
徐昭道:“爹爹請說。”
“盡快懷上皇子誕下龍裔,為父要不竭餘力的在背後下黑手,勢必讓楚燁那小子提早駕崩。”
徐昭聽的心驚肉跳:“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為父當然知道,哼!當初我弄不死他那是他命大,現在想讓他去陪先帝也不是不可能;等你誕下龍子,他再一駕崩,到時候你就是太後,我徐家光宗耀祖、光耀門楣的日子指日可待,到時候誰還怕他要整垮我們徐家。”
徐昭覺得親爹已經朝著不正常的方向扭曲發展了:“爹,弑君可不是兒戲。”
徐權道:“沒錯,所以為父找來了幫手。”
說話間,一直站著不語的裴錚緩步上前,一雙溫柔的眼瞳亦如往日般透徹清亮,溫文爾雅的氣質更平添叫人親近。
“阿昭,你別怕,一切有我。”
就是有你她才怕呀,徐昭隻覺得天雷滾滾,幾乎把她轟得外焦裏嫩;看著一臉籌謀的父親,她就差跪在地上給他老人家磕頭了;她的親爹呀,莫不是被楚燁給逼瘋了,要不然怎麼會聯合曾經差點與她結親的未婚夫一起商量怎麼害死她馬上就要大婚的新婚丈夫。
史上還未成為皇後就想著要當太後的女人,恐怕除了她也再無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