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點頭,心下則在歎息。
其實他想要的不止是唯一的親人這樣一個身份。
可愛人這個身份,卻不是他現在想強求就能求來的。
蘇錦哪知道他在想什麼,笑的更溫和了:
“恒遠不難相處。他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這與你來說,就等於多了一個哥哥。還有就是,恒遠很會燒飯做菜,比我做的還好吃呢,以後,你有口福了……”
暮笙狠狠抽了一下嘴角:
為什麼他會覺得,那男人能給予他的不會是照顧,而是管教呢?
*
有件事,暮笙的確無法否認,那就是靳恒遠的廚藝,真不是蓋的。
都說女人會燒一手好菜,就能收住男人的胃,收住了男人的胃,就能收住男人的心。
現在他覺得,一個會做菜的男人,同樣能收住女人的心。
他家那兩個女人的心,就是這樣被這家夥牢牢給收住的——他媽吃了小半碗粥,而蘇錦吃了一大碗米飯,就連他也不爭氣的多吃了好些。
打架,他不如他;煮飯,他還是不如他,這樣兩個認知,實在讓他沮喪。
靳恒遠,靳恒遠。
他真心討厭這個人。
*
一頓晚飯,吃的還算愉快。
飯後休息,靳恒遠、蘇錦、蘇暮笙陪在病床邊上。
蘇錦給姚湄讀《飄》,聲情並茂。
靳恒遠在邊上聽著,饒有興趣。
現在的他,但凡隻要和蘇錦共處一室,哪怕另外有電燈泡亮著,哪怕說不上什麼話,隻看著,他就覺得有意思。
至於蘇暮笙,則在邊上玩手機,時不時會抬眼,用一種估量的眼神打量靳恒遠。
靳恒遠由著他打量。
十點,姚湄催靳恒遠帶蘇錦回家,隻許暮笙陪夜。
蘇暮笙一下急了。
“媽,還是讓我和姐一起留下陪你吧!姐夫回去就好了。”
他可不想看著姐羊入虎口。
這個所謂的姐夫,他還得好好觀察觀察。
“今天你陪我,明天讓你姐陪我。兩個人一起陪,你們倆要是全折騰病了怎麼辦?”
理是那個理。
可是……
“我……我肚子疼,今晚肯定陪不了您……媽,今天就讓姐陪你,我先回家,明晚我來替姐,就這樣說定了……”
暮笙耍無賴,捂著肚子就往外閃了。
靳恒遠看得分明:這小子,故意在使壞呢,不想他姐跟他走。
其實,像今天這種情況,就算暮笙肯陪夜,蘇錦這邊也一定放心不下的。
以他判斷:今晚蘇錦肯定不願意跟他回去睡,所以,他先發製人:
“媽,我和小蘇一起留下。”
陪夜這事,他不是沒做過。
十一點多,姚湄睡了過去。
蘇錦拉上靳恒遠出了病房,讓他回去:“我一個人就行了。在病房睡不好覺的……”
靳恒遠個頭高,不管是病床,還是陪客床,都難裝下他。
“什麼叫夫妻,你知道嗎?”
他忽然提了這麼一個問題。
蘇錦不知道要怎麼答。
靳恒遠將她往懷裏一摟,清冽的氣息,在她耳邊拂動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那才叫夫妻。小蘇,我心裏裝著你,才願意陪你盡孝。你讓我回去,心裏掛著你,我一樣睡不踏實……”
話說的很誠懇。
蘇錦感覺到了濃濃的在乎,以及他對她的好。
終於,她沒再趕,而是和他一起回房睡了。
*
半夜,蘇暮笙去而折回。
母親病成這樣,他當然是牽掛的,耍賴隻是一種手段罷了,他本來就打算過一會兒再回病房陪母親的。
推門進來,卻看到蘇錦和靳恒遠都在。
蘇錦睡在隔壁一張空病床上,靳恒遠則睡在陪客床上,房內亮著一盞小燈。
站在走道上,他沉默了好半天,轉身離開時,很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