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笑笑說道:“讓我先問問,你們在茶杯下子藥,分明早就看破了我了,你們是怎麼知道……”
小胡子冷哼一聲道:“你拿的那塊銅牌是賈雲的,有人看見賈雲跟一男一女進了‘平陽城’,你卻說賈雲差你從‘天星’連夜趕來‘平陽’…”
王武一笑說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現在讓我告訴你我是個幹什麼的,我是個懲奸除惡,誅寇殺賊的。”
話落,騰身,雙腕一抖;先把姓劉的跟姓秦的兩具屍體拋了出去,礛後他電一般地跟了過去,人在半空中,“星魂劍”已然出了鞘,他聽聲辨位,已經知道小胡子站在哪兒了。
一聲驚喝,冷電般幾道匹練疾閃,一起卷向了王武。
王武沉腕劈下,“星魂劍”冷芒一閃,血雨腥風,兩個黃衣人倒了地,他已脫出了燈光照射,小胡子就在他身右不遠處,長劍抖出兩朵劍花,奇快如風!
王武星魂劍一抖,一劍逼開了小胡子的長劍,騰身而起,撲向正北。
暴喝陡起,兩條黃影從他身前不遠處暗隅中竄起,兩柄長劍半空中硬截過來。
王武身軀忽地一沉,帶著一陣輕風從他兩個腳下掠過,兩條黃影從半空中一頭栽下,攔腰各中一劍,誰也沒看清這位王武是怎麼出手的。
後院北麵一排三座小樓,都在茂密林木中,王武暗中咬牙,仗劍撲向居中一座。
居中一座小樓本是黑忽忽的,王武剛近,突然燈光大亮,齊射過來,照得王武兩眼猛地一黑。
就在這時候,身前破空之聲響起,身後也傳來金刀破風之聲,這位王武久經大敵,畢竟是夠鎮定的,他往下一爬,一個滾翻往前滾去。
身後響起了兩聲慘呼,小樓上射出的暗器全打在躡後偷襲的兩個黃衣人身上。
這當兒王武已滾近小樓,騰身拔起,直向樓頭,“星魂劍”一揮,兩個黃衣人首當其衝,還沒來得及出劍便身首異處,鮮血狂噴。
王武閃身進了小樓,小樓上燈光明亮,一眼可以打到底,敢情除了剛才斃命那兩個黃衣劍手之外再沒一個人影。
王武毫不遲疑,橫曳一掠又上了東邊那座小樓。
東邊這座小樓裏沒燈,可是憑他的聽覺,他聽得出這座小樓裏空無沒一人。
他沒有多停留,騰身撲出,在中間那座小樓上略一借力,又撲進了西邊那座小樓。
這座小樓比東邊那座小樓離中間那座小樓近些,中間那座小樓上的燈光可以照得到這座小樓,小樓裏的一幾一椅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他怔住了,這座小樓也是座空樓。
樓下,小胡子的話聲傳了上來,好陰:“姓王的,你白跑這一趟了,我們既然早就看破了你,豈會讓王爺還留在這兒?
這座小樓已經被我們團團包圍上了,除非你兩脅生翅,否則你別想活著出去,要想活命隻有一個辦法,把那張‘藏寶圖’交出來。”燈光閃了幾閃,四麵八方幾道明亮燈光先後射了上來。
小樓上更亮了。
王武明白,他隻一暴露在燈光下,馬上會受到各方來的襲擊。
他站在樓裏沒動,道:“我人是假的,你相信‘藏寶圖’是真的麼?”小胡子一陣陰笑道:“這個麼,我寧願信其真,不願信其假。”王武道:“那是最好不過,你上來拿吧。”小胡子陰笑說道:“你把我當成了三歲孩童,你要是有心拿那張‘藏寶圖’換取你的性命,把那張‘藏寶圖’丟下來。”王武笑道:“你豈不也把我當成了三歲孩童?
我要是把這張‘藏寶圖’丟下去,隻怕我就保不住我這條命了。”小胡子冷哼一聲道:“那由你了,處在這種情勢下,恐怕你隻有聽我的……”王武朗笑一聲道:“你真以為你這種陣勢能困住我麼?”小胡子道:“你何不試試看。”王武道:“告訴我,冥神宮藏到哪兒去了?”胡子道:“你以為我會告訴你麼。”王武暗暗—聲冷笑,剛侍再說,隻聽一陣雜亂人聲傳了過來。
他明白了,“平陽”的賊兵到了。
他也明白,冥神宮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一時半會兒要想找冥神宮,那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麼幹耗著,要是讓四下的兵馬圍住了這座大宅院,他們的強弓強弩絕不在少數,出是可以出得去,不過那要比他們沒圍住這座大宅院,沒布署好之前走要麻煩得多。
事不宜遲,一念及此,他騰身一撲,破空掠去。
叱喝聲中兩柄長劍迫了上來,可是他們是從地麵騰身,王武是從小樓上拔起,他們遠不及王武竄得高,還差兩三丈便力盡勢竭落了下去。
王武一掠數丈,落身在一處高高的屋脊上,隻一借力,騰身又起,行空天馬般往外掠去。
下頭的人喊了起來,聲音震動蕭雲。
驀地——“沒用的東西,人走遠了,嚷嚷有什麼用。”有人說了這麼一句。
是個冰冷的女子話聲。
這句話就跟一聲脆雷似的,馬上把那震天的喊聲壓了下去,刹時間一片寂然,鴉雀無聲。
那冰冷女子話聲又起:“派人給我搜捕,懂我的意思麼?”隻聽那小胡子恭謹說道:“回郡主,屬下省得。”那女子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那郡主究竟是誰?
韓川一口氣奔到了西城邊緣。
城牆下一條淺的清溪,流水淙淙,悅耳動聽,小溪旁長滿了叢叢蘆葦,都有人高。
韓川爬下身去一頭插進了溪水裏,漠水清涼,能讓人頭腦為之一醒。
等他抬起來時,他已經變了一個人,恢複了他那英傻的本來麵目。
他夠懊惱的,費盡了心機,卻功虧一簀,白跑了一趟!
舉起衣袖一擦臉,猛力一甩,“星魂劍”篤地一聲插在了身左一棵樹幹上,劍身全進去了,隻留劍把子在外頭,還在抖。
他一挪身到了樹下,一下坐了下去,往樹幹上一靠,直著眼發了怔。
怔著,怔著,忽然他有所驚覺。
一陣輕微異響從身左幾十丈外傳了過來,像步履聲,而且有點雜亂,似乎不隻一個人。
韓川抬手抽下了“星魂劍”,轉眼望去,隻見一個高高的黑影在向這邊緩緩的移動著。
韓川目力超人,他馬上看出那是一人一騎。
這麼深的夜,是誰騎著馬在城根兒下逛?
他的心念剛動,一個低低話聲傳了過來,是個女子話聲:“小黑兒,咱們進城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人生地不熟,咱們上哪兒去找舅舅去?
隻有先在外頭將就一宵再說了,兵荒馬亂的時候,誰也不肯讓咱們借宿,客棧也都關了門,你說怎麼辦,難道叫咱們睡荒郊野地不成?”頓了頓,話聲又傳了過來:“跑了這麼遠的路,我知道你累了,別急,咱們馬上就能找到歇息的地方了,即便是荒郊野地,咱們也得找個安穩舒服地兒,要不然讓賊兵發現了咱們倆都慘了,知道不?
再忍會兒啊? 好乖。”話聲柔婉甜美,但聽來卻令人心酸。
這不是那位……韓川心裏一跳,就要往上起站,隻見那匹小黑驢突然停步不走了,隨聽那甜美柔婉話聲又傳了過來:“咦,小黑,你怎麼不走了,這兒不行啊,這兒都是荒郊野地,怪怕人的,不是咱們歇息的地兒,走吧,小黑,咱們往前找找去。”她說她的,那匹小黑驢兒就是不動。
隻聽她一聲“哦”驚聲說道:“我明白了,前頭有人麼,是誰?”韓川馬上也明白了,敢情那匹小黑驢是發覺前頭有生人,所以不再往前走了。
牲口性靈,感覺往往比人都靈敏。
李德成站了起來,把“星魂劍”往杯裏一藏,揚聲說道:“姑娘,是我。”
那匹小黑驢驚叫了兩聲,四席移動,往後退去。
隨聽那位姑娘驚聲問道:“你,你是誰?”韓川道:“我姓韓,跟姑娘一塊兒進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