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寒道:“我不這麼想,我認為她是這世上最淫惡,最無恥,最可恨的女人,她自作自受,不值得人同情,她一身的罪孽萬死難贖。”
高燕兒道:“也許因為我是個女人,我在‘墨香教’裏呆過,我覺得她很可憐,我也很同情她。
”王天寒道:“她怎麼能跟你比,她不配你曾經是‘墨香教’裏的人,可是你是‘墨香教’的一個聖女,一朵出汙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墨香。”
高燕兒搖搖頭,道:“我隻比她幸運些而已,我有個良知不泯,不肯同流合汙的大師哥,她沒有……”
眼圈兒一紅,道:“大師哥他也太癡,太傻了,為一個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淫邪女人,值得麼。她並不是真心愛他,隻是在玩弄他,大師哥他那麼聰明個人,怎麼連這都看不出來。”
王天寒道:“無論什麼事,往往是當局者迷……”
高燕兒忽轉話鋒,道:“王天寒,咱們歇夠了,該走了,幹爹還等著咱們回去報信兒呢。”
王天寒道:“人海茫茫,宇內遼闊,要找兩個人……”下遊方向忽然傳來砰地一聲水響,像是一塊石頭掉進了溪裏。
王天寒兩眼一睜,寒芒外射,霍然轉注。
高燕兒道:“有人?”適時一陣嘩喇嘩喇的水響傳了過來。
王天寒道:“下遊有人。”小溪彎彎,那彎曲處正好有一小片樹林擋著,所以沒法看見下遊的情形。
高燕兒道:“不是有人挑水,便是有人洗衣裳,不關咱們的事,走吧。”她站了起來,王天寒抓起他那把紫金刀,跟著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一陣呻吟從剛才水響處傳了過來。
高燕兒一怔,道:“王天寒,你聽,這是……”
王天寒道:“我聽見了,怕是有人帶著傷或者是帶著病,跑到溪邊來喝水來了!”
高燕兒道:“可能是挨饑挨餓的災民。咱們不能見死不救,走,過去看看去。”她邁步往下遊走去。
王天寒跨一大步搶在了她前頭,道:“你別往前跑,跟在我後頭。”望著王天寒那透著堅強,透著勁力的健壯背影,高燕兒心裏有一種異樣的感受,她想:當初設有錯,他永遠能給人一種安全感,跟他在一塊兒,就跟有座山在身邊兒一樣。
小溪從樹林邊繞過之後,兩岸忽然變得低平了,溪邊都是一顆顆潔淨而圓的小石子,好可愛。
就在小溪的這一邊,緊挨著小溪,爬著一個人,一個黑衣女子。
衣服好髒,上頭有泥,也有血汙,有好幾個地方都破了,看那樣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掛破的。
一頭頭發蓬散著,臉向下,大半俱浸在清澈的溪水裏,一隻手在小石頭上。
另一隻手伸在水裏,衣袖濕了大半截。
高燕兒“哎喲”一聲便要跑過去。
王天寒伸手擋住了她,細看了一陣之後,道:“她昏過去了。”的確,剛才她還呻吟呢,現在一聲也沒了。
他放下了擋高燕兒的手,高燕兒忙走了過去。
蹲下身,先把那黑衣女子往後挪了挪,然後把她身子扳轉了過來,突然,高燕兒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