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9章 一將功成萬骨枯(2 / 3)

渫影倩知道他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她說服不了他:“莊主”

“此生愧對你的情意,惜揚隻能說聲對不起,倩兒一直都是這麼貼心這麼溫柔,是我見過中最好的女人。離開了我,重新開始生活,好好珍重。”風惜揚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如蜻蜓點水吻了一下。

“惜揚~”渫影倩的身體在顫抖,眼淚不止湧現而出,她離不開他了,可是不得不離開他,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這一日,澹台傾若悄悄溜出了皇宮,她告之白涵靈是兩日之後見風惜揚,提前相見,私下改了時間是因為澹台傾若對澹台夜輝不放心,怕他會安設埋伏要對風惜揚下手。

風惜揚這一來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澹台傾若不會殺他,澹台夜輝肯定也不會輕易放過。他來,隻是為了能夠見她一麵。

寒風依舊凜冽,見到了又如何?

這場劫數不是他們兩個就可以解決得了。

寺廟內的小竹林裏,澹台傾若還未見到人,就聽見那熟悉的蕭曲。澹台傾若衣著紫色裙袍,淡淡的哀傷。

卓爾不群的風惜揚看著她慢慢走近,一臉平靜,內心卻是波濤洶湧,吹完了這一支曲,隻為她而奏。

“你來了。”澹台傾若輕笑,重逢再見他的第一眼不知該用怎樣的表情,隻是一見她就情愫暗湧,好想好想投入的懷抱,享受那份熟悉的溫馨味道。她也不確定他真的會來,可是在聽到簫聲之時,她特別開心,這半年來第一次真正地開心笑了。

隻有他視她比生命還重要,才會來吧。

“嗯,你不是說盼見君一麵麼?”風惜揚亦是笑了笑。

她臉上的喜悅之情瞬間消逝,無論這個時候她多愛他,她先要擔負起作為澹台傾若的責任:“你應該清楚,我見你的原因。”

“洗耳恭聽。”他裝著不太明白,示意她說清楚。

澹台傾若無奈中舉起了劍,劍尖指向他:“風惜揚,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是我負你在先,你要怪就怪我,也不用要滅了我的國家啊!”

原來她以為他是怪她的,風惜揚淡淡說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因為我知道你離開也是迫不得已。”

難道他早就知道她當初不告而別的原因?澹台傾若聽不懂他的話:“什麼意思?”

“如果你要殺我,死而無憾,為了你,我寧可背負天下罵名!”風惜揚自嘲地笑了笑,“流芳百世也好,遺臭萬年也罷,我風惜揚的夢想就是和你澹台傾若在一起!”

澹台傾若一愣,更加不懂了:“把話說清楚。”

“是我風惜揚先後說動長孫詡、耶律楠、韓峰三人,結為同盟進攻北國。”看她愕然的眼神,還不知曉真相,那他就把罪行都交代了吧。她要他死,也無所謂了。

“為什麼要這樣做?”澹台傾若一臉不可思議地問。

“因為澹台夜輝,是他毀掉了你我的幸福,我恨他!”風惜揚一絲恨意閃過,隨即望著澹台傾若,柔情再現,“我答應過你,一輩子隻愛你一個,隻娶你一個,我風惜揚答應最心愛女人的承諾必須做到!”

澹台傾若處於崩潰中,她癡呆了好久來回味風惜揚的話語,才恍悟過來。她當初沒有跟他解釋,就是不想讓風惜揚恨澹台夜輝……現在她才明白,他是因為愛,才發動了這一場戰爭,原來所有的一切都因她而起。

“你不覺得你的愛太可怕了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做,讓我有多難受,多難過!一場戰爭牽扯四國,死傷無數,都是因為我!”澹台傾若咆哮說道,捏緊了手中的劍,他讓她頓時感覺到自己最深的罪孽。

因為他的愛,死了這麼多的人,澹台傾若滿麵淚流,不知該再說一句什麼話,他好殘忍,讓她雙手沾滿了血腥。

她的劍又近了一寸,風惜揚臉上毫無懼色,反而釋懷一笑:“難得我這麼瘋狂了一次,無論是對還是錯,我不悔。澹台傾若,我風惜揚負盡天下人,也定不辜負你!”

“風惜揚,我要你立即退兵!”澹台傾若紅著眼吼道。他說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她怎麼下得了手殺他?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他,隻是想救贖他。

“不可能,我要向世人證明,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我比澹台夜輝更強!”風惜揚語氣堅決,他風神俊逸,年少輕狂,遺世獨立,縱有和他的父親有不一樣的抗爭道路,也依然是一樣的曲終人散。

“你已經做錯了一步,還要一錯再錯?風惜揚,我求你好不好,立即退兵!”

“傾若,這場戰爭不是我和你可以控製得了的,開弓沒有回頭箭,必須有個輸贏。我和你大哥之間也隻能活下一個!”風惜揚說道,這一切都是澹台夜輝逼他的。

如果隻是風惜揚和澹台夜輝之間的恩怨,澹台傾若也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可是你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那麼多無辜百姓!”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澹台夜輝有那麼大的野心,意在吞並三國,這場戰爭遲早是要爆發的。況且我風惜揚本來就不是什麼英雄大俠,也不會講仁德道義,我隻想……隻想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風惜揚望著澹台傾若,方才眼中的戾氣已經化為了柔情。

澹台傾若知道威脅他是沒有半點用的,他現在就像個瘋子,她轉了劍鋒,把鋒利對向了自己的脖子。風惜揚瞪大了雙目,伸出手忙喊:“傾若,不要!”

“你非要逼我死在你的麵前是不是?”澹台傾若柔聲問,她不能怪他,就隻能怪自己。

風惜揚天縱絕色,高傲孤立,眼中從來不留俗色,卻情深刻骨,一旦動心卻很難回頭。他望向她的眼神凝結著生命裏幾乎全部的溫柔。

她累了,真的很想以死解脫,可是望著他的深情,隻是不舍得。憐君孤苦,感君深情。

“你不退兵,我就死在你的麵前!”澹台傾若隻有用自己的性命來威脅,希望可以減輕他的罪惡。

“我沒有權力退兵,四國鼎立的局麵已經打破,必然會有一戰。這也是澹台夜輝賭上的一局棋,一將功成萬古枯!”風惜揚一麵說著,一麵走向澹台傾若,用手握住了劍鋒,鮮紅的血液隨著劍留了下來。

他沒有那麼偉大,要為天下人著想,他所在乎的,隻是一個她。

她也沒有那麼偉大,非要用性命換取天下人的命,她所在乎的,也隻是他。

“惜揚,你不能再往前踏錯一步了,將萬劫不複啊。”澹台傾撕心裂肺地若呼喚著,想喚回他的心。

成敗一局,風惜揚押上了性命的賭注,澹台傾若仍是最後的羈絆。現在他沒有了青禦山莊,沒有了澹台傾若,一無所有的人賭起來才是最瘋狂的,無物再輸便可歇斯底裏。

他不在乎手被割破流了很多血,他隻擔心這尖銳會傷了她。他拚盡一身男兒血,繪成人間萬世名,何計笑罵?

她是真的心痛了,她放開了手中劍,讓他扔到了地方。她趕緊掏出衣袖裏的一條手巾,為他包紮止血。除了今生摯愛,他什麼都可犧牲,弱者的哭號不會成為同情的理由。

最終無負傾若,卻負了天下。

向晴空萬裏,卻隻能煢煢孑立,風未冷而心先冷。

風惜揚殺伐之際,從來沒有給自己留絲毫餘地,狠毒之時也自知下場可能更慘,卻決不會因此停步收手。他很清楚,自己的瘋狂終有一天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

他不怕死,不怕代價,可是她怕了。

他不顧天理公道,雙手沾滿殺戮和鮮血,然而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他苦苦追求的那一份做人的揚眉吐氣,於世人嘲諷中強自撐起那一份孤傲,又何忍再加嗔怪?

遲來的恩澤也許是一種殘忍,在零落成泥前,以生命為代價,以一種最淒麗的方式迎接夜色降臨。

“風惜揚,你真的就是個瘋子!”澹台傾若哭笑不是,心碎到了極點。

“我是,我為你而瘋!”風惜揚一把將澹台傾若摟入懷中,緊緊的,再痛也不敢鬆手。

為何相愛了卻不能相守,澹台傾若將頭埋進了風惜揚的懷裏,泣不成聲。

風惜揚捧起她的臉,為她拭去眼淚,在伊人額頭輕輕一吻。然後他上牽起她冰涼的手:“今日,我們重逢,先不要再提其它,跟我來~”

他帶著她奔跑在小竹林裏,她彷徨而問:“帶我去哪兒?”

這裏的竹子上都高高掛起了大紅的燈籠,幾百串紅燈籠嬌豔火熱,為白雪皚皚竹林增添了一道鮮豔動人的風景線。他冷酷傲氣,可是心底卻藏著從未顯露的浪漫情懷。

風惜揚停下來腳步,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窩上,給她溫暖:“還冷麼?”

澹台傾若搖了搖頭,有他在,她怎麼會冷。

“見過白日煙花嗎?”風惜揚溫柔地問,湊到她的耳邊。

白日煙花?澹台傾若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澹台傾若已經忘記了她來這兒的責任,隻是像一個幸福的女人呆在男人身旁,感受他的溫暖。

煙花在夜裏綻放,照亮黑夜蒼穹,如星星般閃耀,光彩奪目。今日澹台傾若才看見原來,白日煙花也可以這麼美,五顏六色在天空中綻放,如百花爭豔,美不勝收。

風惜揚側頭,不顧性命而來見她,隻為博得她嫣然一笑。

也許有一天他的性命猶如一場燃盡於夜幕的煙花,卻依然有點點火星不肯退場,執著飄向遠處,直到化為灰燼,墮進永暗的夜色裏。

在認識澹台傾若之前,他隻想要功名利祿,想要金錢權力,風惜揚在任何人麵前都毫不避諱他有夢想,並且為夢想而生存。傾若是他超越塵世卑賤的一個夢,她清純善良,氣質如蘭,溫婉之中透著妖嬈、智慧、勇敢與果斷。四目相對間,淚光楚楚動人惹人憐愛卻不敢鄙視,凜然不可侵犯。

她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從此令他夢裏隻有伊人。

可惜,成也是夢,敗也是夢。

煙花終究是綻放完了,澹台傾若也從他編織的美夢中醒了過來。

“惜揚,有什麼辦法可以停止這場廝殺嗎?”澹台傾若抬起頭看著風惜揚。

風惜揚搖了搖頭,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道德的最終目的不過是要讓所有人生活的更好。當生存都成問題時,道德顯得多麼蒼白無力。忠孝節義,一切的冠冕堂皇有時根本敵不過一個熱乎乎的包子。餓死不食周黍,是聖人的事情,與凡人無緣。風惜揚很小就洞悉這一切,所以,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傾若,一切都挽回不了了,現在你可以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跟我一起遠走高飛,不再理會這場廝殺。”風惜揚說道。

既然是因她而起,她也逃不了了。

“惜揚,我會用我最大的努力來挽救你,來平息這一場戰爭。”澹台傾若輕輕推開風惜揚,語氣堅決。

無論如何選擇,他們今後的路都會走得很艱難,有靈犀不代表兩心如一。最後所能依靠的,不過是各自對愛的堅持而已。

他想抓緊她的手,她冷冷地縮回了手,再也抓不住了。

澹台傾若走了,她隻留下了一個果決的背影。

傾若,這個世上誰會為了你顛覆天下,隻為抓住你的手。盡管他用錯了方式,可是這個瘋子隻是風惜揚。

傾惜若揚,一場美麗的花落凋謝,豔骨留香,風流委地,空留哀歎。

她離開之後,他仰頭一聲長嘯:“啊——”悲痛哭號。

拭幹眼淚,就連她也說他做錯了,他冷冷一笑,既然停不下來,就隻能進行到底。

風惜揚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騎上了駿馬,傾若,直到最後一刻,否則我是不會認輸的!

澹台傾若回到了皇宮,失魂落魄。白涵靈知道她出去會見了風惜揚,有心替她隱瞞,否則澹台夜輝知道風惜揚此行,絕對會派人殺之而後快。

看見挺著大肚的白涵靈,澹台傾若一下靠在她的肩膀上抽噎,她的心有說不出的痛:“白姐姐。”

屋外是寒風呼嘯,白涵靈在一個宮女的攙扶下,麵帶慍色來到了澹台夜輝的寢宮。她一人進了臥房,他正在研究戰事地圖,見涵妃匆匆而來,衝她笑了笑。澹台夜輝發現她臉色並無笑意,又問:“靈兒,誰惹你不高興?”

他在外麵謊稱病重,其實體內餘毒早已清除幹淨,白涵靈深深望著澹台夜輝,對他俊美的臉頰越來越陌生。看見澹台傾若那麼痛苦,掙紮在風惜揚與澹台夜輝之間,而這個帝王卻無動於衷坐在這裏,想著他的權力計謀。即使北平國一再戰敗,他好像也是無動於衷。

“澹台傾若今天見過風惜揚了。”白涵靈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情?”澹台夜輝特別愕然,他立即起身走到白涵靈麵前,責問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朕,現在風惜揚人在哪兒,必須將這個十惡不赦之人誅滅!”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他一定會精心設計,把風惜揚就地正法。

白涵靈很平靜地說道:“風惜揚現在已經離開一個多時辰,估計此刻遠離皇城,皇上是追不到了。”

“白涵靈你!”澹台夜輝氣得說不出話來,想責罵她,可是她已快要臨盆不忍心訓斥,耐住火氣問,“難道你不知道風惜揚這個人有多危險,讓傾若引誘他來然後對他下手,你是知道朕的計劃的!”

“傾若告訴我的時間是兩天後,她卻實際上提前約見了風惜揚,這個臣妾事先並不知情。”白涵靈答道,他說風惜揚危險,可是她覺得他才是真正最最危險的人物!

她越是不承認,他就越是惱怒:“你怎麼可能不知情?在此之前朕就叮嚀過,在書信達到風惜揚手上前你必須親自看上一眼。”

“皇上若是要怪臣妾,臣妾無話可說。”

“你!”她一臉清心寡欲的模樣,他也忌諱著她腹中有孩兒,“涵妃如今懷胎九個多月,還是乖乖在寢宮等著臨盆!”

“臣妾遵旨。”白涵靈沒有回頭,就直接轉身離開了。澹台夜輝一拳重重砸到書桌上,這次錯過了殺風惜揚最絕妙的時機!

澹台夜輝與白涵靈的關係才稍微緩和,而今又是……風惜揚回到了軍營外,他下了馬忽然沒有了力氣,強撐著身子想走進營裏,身子一傾倒了下去。

躺在草坪上,感受雪的冰冷零度,他的眼角留下一滴淚,似乎預感到了他和澹台傾若的結局——天涯相隔。這邊是肝腸寸斷的感覺,他神情木訥,魂魄已經開始遊離於他的軀殼,他多想乞求用自己的生命來交換他和她的一夕靈犀相通。

“莊主——”渫影倩扶起了滿身是雪的風惜揚,她一直站在這兒等他,全身凍得冰涼。晶瑩的淚水從澹台傾若的臉頰滑落,她明白分離的那種痛,再也見不到他臉上的神采飛揚。

自己所作所為本身就太荒唐吧,風惜揚心如死灰一般:“倩兒,我當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他的臉色如幹屍般陰冷,他與她的愛情正如美麗而燦爛的煙花,卻注定隻能是芳華一瞬,生命中全部的熱情,緩緩散去,染紅了純淨的潔白,浸入了冰封的雪地,再也不複存在。

“傾若。”風惜揚喚了一聲,心中千萬不舍,那麵上的笑靨,極致絢爛,愈是燦爛,愈是痛心。

“莊主,倩兒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你開心?”渫影倩喃喃自語。

風惜揚的目光落到渫影倩的臉上,輕輕撫摸她的臉頰:“你能為我做的,就是明天離開這兒,回到青禦山莊去,忘記風惜揚這個人。”

“好。”渫影倩都沒料到自己會如此爽快的應了下來,衝風惜揚一笑,如燦爛盛放的牡丹,一切都是要依靠堅強,她不能再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情,就孤獨地在黑暗的夜中獨自舔舐傷口。

“倩兒,對不起了!”風惜揚信守著澹台傾若的承諾,今生今世隻愛她一人,隻娶她一個。

眼中隻剩下最後澹台傾若果斷的轉身,就如上次在客棧一樣,她明明答應了不離開他,可是還是絕情走掉了。他不知,她的狠心離開是因為怕多留一刻,多看這張俊逸帥氣的臉頰一眼,多感受他的柔情一秒,她會舍不得放手!

他能怎麼辦?為了愛,他可以豁出一切,可以不惜生命,冒天下之大不韙!風惜揚嘴角揚起一抹帶嘲弄的笑意,眼神的光彩已然不在,胸感劇痛無比,口中狂吐出血,整個身子幾乎癱瘓。

“莊主!”

風惜揚仰頭望天一陣狂笑,隨後是昏天暗地的暈厥!

澹台夜輝讓人通傳,請澹台傾若去寢宮一趟。

途中路過禦花園,澹台傾若餘光似乎看見了什麼,臉上不悅。

“公主,怎麼了?”海棠恭聲問道。

澹台傾若回神,廊下一叢牡丹正是怒放,澹台傾若步下回廊,凝視那數十株梅花……雪中仙子,可縱然是淩寒獨自開又如何?澹台傾若冷笑,走了過去,折下一根枝頭!

“來人!”澹台傾若冷呼一聲。

“公主有什麼吩咐?”

“拔了這裏所有的梅花!”澹台傾若莫名有些怒火,看見了這個就想到了內心最深的痛。

海棠一臉疑惑,不過必須應聲:“是的,公主。”

接著澹台傾若踏入了澹台夜輝的寢宮門,進來見到澹台夜輝正躺在床上,她福了一福:“皇上。”

“傾若來了。”澹台夜輝咳嗽了兩聲,顯得臉色蒼白,示意澹台傾若坐到床邊。

“皇上身體好些了麼?”澹台傾若問。

“還是老樣子。”澹台夜輝說道,“今日城楓來找過朕了,問朕遲遲沒有安排他出征的原因,傾若也很想知道吧。”

澹台傾若微微笑了,等著澹台夜輝解惑,他說道:“朕安排了更重要的任務給城楓,而且隻有城楓辦這件事,朕才最放心得下。”

“是什麼?”聽上去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澹台傾若問。

“刺殺西國將軍韓峰以及南國國君。”澹台夜輝答道。

澹台傾若心一顫,要殺這兩個人都不是那麼容易得手,澹台夜輝真是不把沐城楓的性命看在眼裏了。她忙說道:“不行,城楓本來都不是我北國之臣,為了皇上和社稷卷入了這場風波,皇上不能讓城楓冒這麼大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