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下雪!梅下雪!”
自貢鹽業曆史博物館內,人潮攢動,一位神色慌張的美麗少婦正一手拿著流氓兔玩偶,一手撥開重重人潮,尋找著和自己走散的女兒。
此時的自貢,正值春季,天空蔚藍,白雲似錦,空氣中飄蕩著陣陣花香,沁人心脾,讓人愉悅,也讓整個鹽業曆史博物館籠罩在春到人間草木知的氛圍之中,被繁花簇擁,被綠樹環抱,被鳥兒飛繞。
可此間的美好,並未讓走丟女兒的媽媽有半分恬逸,她麵露急色,汗水漸漸浸濕雙鬢,被捏在手裏的流氓兔玩偶也早已變形,正耷拉著腦袋,顯得毫無生氣,已然喪失了原本的萌態。
“梅下雪!”
在博物館找了一圈後,終於,在一排展覽窗前,尋到了與自己走散的女兒。
“媽媽,你快來看!”梅下雪並未留意到母親此時的表情,而是興奮地朝她招手喊道。
原本怒氣衝天的梅媽媽,在看到女兒那張純真燦爛的笑顏後,如火遇冰,瞬間平複了心中的焦灼。
她抬手擦了擦額前的汗水,將手裏的玩偶遞給了女兒。
“怎麼到處亂跑?萬一碰到壞人該怎麼辦?”梅媽媽將女兒抱起,語帶責怪道。
“嘻嘻!”
梅下雪甜甜一笑,討好地摟住了梅媽媽的脖子,隨後,轉身指著展覽窗,說道:“媽媽,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什麼?”梅媽媽疑惑道,並朝前走了幾步,立於展覽窗前。
“這人也叫梅澤,是不是我那個太祖爺爺梅澤啊?”梅下雪好奇道。
聽聞此話,梅媽媽傾身向前,仔細瀏覽著那排文字介紹。
“因獵,見石上有泉,飲之而鹹,遂鑿石三百尺,鹽泉湧出,煎之成鹽,居人類焉。梅死,官之為祠。”——宋代王象之著《輿地紀勝》。
看到這段摘文,以及旁邊的補充介紹,梅媽媽笑了,“他就是你的太祖爺爺,也是著名的井神梅澤。”
“我聽爺爺說過,他說太祖爺爺可厲害了,發現了自貢的第一口鹽井。”梅下雪驕傲地說道。
“那你知道那口鹽井的名字嗎?”梅媽媽笑著問道。
“唔...是燊海井嗎?”梅下雪歪著腦袋,想了想。
梅媽媽抬手,輕點了一下她的小翹鼻,說道:“是富世鹽井,就在我們老家啊!”
“哦,可為什麼我從沒見過呢?”梅下雪撓了撓頭,有些不解。
“因為呀,它不再出鹽了,漸漸地,就被大家給遺忘了。”梅媽媽略帶遺憾地說道。
“為什麼不再出鹽了?退休了嗎?”梅下雪疑惑道。
梅媽媽點了點頭,“算是退休了吧,因為它已經完成了出鹽的任務,所以就去長眠了。”
“不會再醒來了嗎?就像太祖爺爺那樣。”梅下雪癟著嘴問道。
梅媽媽搖了搖頭,惋惜道:“不會了,但是,它曾經為自貢,乃至四川都貢獻了不少井鹽,所以,即便它長眠了,我們也不要忘記它。”
“嗯嗯,那媽媽你快給我講講,太祖爺爺是怎麼發現這口鹽井的。”梅下雪再次摟住梅媽媽的脖子,撒嬌道。
梅媽媽笑了笑,指著展覽窗裏麵的那幾段文字,緩緩道:“富順有一位叫梅澤的獵戶,在公元75年的一個清晨,出門打獵時,見一隻白鹿在飲用石縫中流出的泉水,於是,他悄悄拉弓搭箭,準備朝白鹿射去,突然,白鹿耳朵微動,似乎察覺了梅澤的舉動,但仍未離去,依舊舔著泉水,這讓梅澤頗感奇怪,便走上前去,蘸了點泉水一嚐,竟發覺泉水味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