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花開花謝,往事成煙 第1章 冰冷的回憶(2 / 3)

母親慌張的撲到錦顏身邊:“不會的……錦顏是不會偷東西的,不是她,一定不是她。”母親帶著淚痕,抱住錦顏,麵對著張氏用嘶啞的聲音無力的解釋著。那哭聲,輕輕淺淺,壓抑著、悲戚著,從陰暗潮濕的柴房,幽幽的傳出。

最終,張氏一臉囂張的離開了柴房。臨走還不忘瞪著眼睛狠狠的罵著:“就是吃的給多了,還有力氣偷東西!賤人就是賤人!淨幹見不得人的事,大人偷男人,孩子就偷東西……”

緊緊地被母親抱在懷裏,錦顏看著張氏那雙眼睛,狠狠的咬著嘴唇,直到有血水流下。她恨透了、恨透了張氏的眼神,恨到想要挖掉那雙眼睛。

可是更讓她恨的,是母親的眼淚。

為什麼?為什麼隻會哭?隻會忍氣吞聲?

那一刻起,她心中有了報複的想法。

而她需要力量、報複的力量。

這個力量,很快就出現了。

這一日,她跑到了後山的樹林裏獨自玩耍。錦顏也曾想過和張氏的一雙兒女在一起玩耍,畢竟一個孩子,總是喜歡和小夥伴玩的。可是,每當她和張氏的一雙兒女玩時,張氏都會嫌棄的把兒女從自己身邊帶走,緊張兮兮地地兒子女兒說:“別和這小賤人在一起,跟她媽一樣的小賤人,把你倆帶壞了!”

而這時,錦顏隻是咬緊自己的嘴唇,倔強的不說話,瘦小的身子微微的顫抖。於是,這以後,都是她自己一個人跑來樹林裏,和一隻小蟲子、幾片落葉玩上一整天。她還常常爬到樹上,翹著腳丫,靜靜地看夕陽落下。

林密深深,鳥鳴悠悠。錦顏正蹦蹦跳跳的追趕一隻美麗的蝴蝶,卻忽然看到一個男人在舞劍。錦顏曾在集市裏看過賣藝的人舞劍,小小的她總是羨慕不已,她覺得如果學會了這劍術,她就可以狠狠的教訓張氏了。可是眼前這個人的劍,卻舞的格外輕盈,仿佛舞的是一路清風,滿林的樹葉都隨著舒緩的搖曳。尤其是手裏的那把劍,完全不同於那些藝人手裏冰冷堅硬的劍,溫潤的光澤下卻隱約著透出絲絲的鋒利,讓人莫名的害怕。

錦顏看的癡了,驚訝的張開了嘴,一直到舞劍的人離開。奇怪的是,那個人離開時並沒有帶走劍,隻是足尖輕輕一躍,就躍到了樹梢,而後將劍輕輕的放在了樹上。

待舞劍的人離開,錦顏悄悄地跑到藏劍的樹下,抬頭望著。對於她來說,這就是力量的象征,仿佛如果她有了這把劍,就不會在受到別人的輕視與欺辱。

也許是好奇,也許是向往,從那以後,她幾乎天天跑到樹林裏,偷偷的、遠遠的看那個人舞劍。

那時的她還不知道,這一人一劍,扭轉了她一生的軌跡。

母親的年華漸漸老去,做活也不像以前那樣麻利了,張氏對母親的謾罵也漸漸多起來。

錦顏對張氏的怨恨也與日俱增。

一日,錦顏靜靜的坐在門檻上,手裏捧著半張燒餅,呆呆的望著院子裏飛舞的蝴蝶。這時,張氏的小兒子跑過來,碰落了她的燒餅。而後他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在地上的燒餅,壞笑起來,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要離開。她本是不怒的,可是看到他的壞笑,她抑製不住,憤怒的衝了過去,抓住他的衣服,生氣的吼著:“你把我的燒餅碰掉了!”

他卻不屑的說:“吼什麼啊?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一燒餅嗎,撿起來吃唄,你這種小乞丐,就該吃這髒的東西。”那一臉囂張的樣子,像極了驕橫跋扈的張氏。

“你說誰是乞丐?”錦顏攥著拳頭,惡狠狠地問。

“你和你娘都是乞丐!在我們家討吃討喝的乞丐!”張氏的小兒子趾高氣昂的說道。

聽了這句話,錦顏像瘋了一樣,使出全身的力氣,揮著拳頭打向了他。隻見那個孩子跌倒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鼻子裏不住的流出血來。

看著鮮紅的血,錦顏沒有害怕,反而是充滿了報複的快感。

可是,張氏不會罷休。

很快錦顏就聽到了張氏在柴房裏粗魯的謾罵,還有東西砸爛的聲音,伴隨著母親的哭叫求饒……

錦顏站在門口,攥緊了拳頭,狠狠地咬破了嘴唇,默不作聲的奔向了小巷的盡頭,仿佛受著召喚,她奔去了後山的樹林。那裏有一把溫潤的劍,是她的武器、她的力量……

她拚命的向樹上爬去,不顧雙手劃出血口。

她取下了那把劍,笨重的提著,她的內心有一團火在燃燒,有不肯罷休的痛恨,支撐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衝回家。剛一進柴房的門,她看到張氏打罵著母親:“賤人!娘是賤人,女兒也賤!居然敢打我的寶貝兒子!快!把她給我叫出來,看我不把那個小賤人賣了!隻吃飯不幹活的小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