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他的事。”穆清歌否認道。
小翟還小,至少明麵上,她不想把他也牽扯進來。
“那你……”
“林管事,這應該不是重點吧,而今最主要的問題,不應該記在這本賬冊上嗎?。”穆清歌出聲打斷道。
“是,是。”
林管事訕訕的低下頭,桌上的賬本猶如一個催命符擺在那裏,不知何時就能讓他死無全屍。
緊張的吞了吞唾沫,腦海裏忽然湧起一絲殺機,眼中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狠厲之色。
倘若殺了眼前的女子,那麼就不怕這個秘密會被別人知道了。
他依舊可以高枕無憂的做自己的管事,有滋有味的過他的小日子。
對了,還有小翟那混賬,也得死!這賬冊,肯定是他偷出去的。
心裏算計著,林管事把頭低的越發的深了。
也是因為低著頭,他的樣子穆清歌自然沒有看見,不過卻像是能算出來林管事接下來的想法似的悠然道:“哦,對了,林管事,忘了告訴你,這個賬冊隻是個拓本而已,真的那份我怎麼可能輕易帶在身上呢對不對。”
“拓本?!”
林管事猛地抬起頭,整個人忽然間泄了氣。
假如隻是個拓本,他就算殺了她又有什麼用,“你…你想怎麼樣?”
穆清歌站起身,走到林管事麵前,冷聲道:“我想怎麼樣,難道林管事心裏沒數?”
心知自己的命脈此時已經掌握在了穆清歌手裏,林管事倒是也反應極快,驚恐的睜大了眼睛道:“姑娘莫非是想……”
“是。”
不待對方說完,穆清歌便開口打斷道。
林管事臉上露出詫異,“姑娘這是為何?你如今是陶大人的人,同他作對於你有什麼好。”
更何況陶元城權勢滔天,就連當今皇上都要忌憚一二,他可不信一個從遊牧民族出身的女子能扳倒那位。
這無疑是以卵擊石,跟著她豈非是送死。
“為何。”穆清歌凝視著遠方,失笑道:“各種緣由,誰還說得清具體是為何呢。”
總之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姑娘。”林管事終於將心緒平穩了一些,“恕小人心直口快,你想做的事毫無勝算,何必非要帶上小人一起送死。”
“你怎麼確定就是送死呢。”穆清歌輕輕挑眉,坐回椅子上氣定神閑道。
林管事噎了噎,穆清歌繼續道:“且不說陶元城知道你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鬼後會落得什麼下場,就算是在楚懷生那裏,你也絕對討不了好,既然這樣,何不放手同我一搏。”
林管事沉默著,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好像一開始就落入了一個圈套,而對方步步為營,把他逼到絕處不得不跟她站在同一條線上。
重新審視了一下眼前眉眼清清的女子,林管事動了動嘴角,苦笑一聲,“今日小人不想答應姑娘,怕也是不行的吧。”
穆清歌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你說的很對。”
林管事:“………”
穆清歌笑了笑,“何必做出一副壯烈的樣子,當初我承諾你的,如今依舊作數,踩在楚懷生頭上,不過遲早的事。”
不知是穆清歌此時的樣子看起來很是胸有成竹,還是周身縈繞的氣場讓人很是安定。
林管事突然就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嬌弱的女子未必不能扳倒陶元城。
反正沒有別的選擇,為何不相信一下她呢。
林管事寬慰著自己,努力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來,“小人等著那一天。”
穆清歌見他不再糾結,滿意的點了點頭。
目的已經達到,隨意交代了幾句後便準備離開。
總歸現在她還不需要林管事做什麼,他原來怎麼樣現在依舊怎麼樣就好。
走到門外時,發現雨已經停了,隻有地上的低窪處還有一些積水,輕盈的踏上馬車,馬兒便歡快的朝著陶府跑去。
走到一半,穆清歌忽然想起了什麼,撩起簾子對著車夫道:“先不回府了,去清風閣吧。”
清風閣,是邑都專門買賣下人的地方,很多大戶人家的丫頭家丁都是在很小的時候從這裏買去慢慢培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