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顧子衿臉色終於緩了緩,微不可見的浮起一絲笑意。
清清許是怪他回來的太遲才不肯這麼早出現吧,捏著香囊的手緊了緊,顧子衿這麼想著,忽而調轉馬頭往城門口走去。
一眾人被顧子衿突如其來的做法弄的一頭霧水,副將趕緊喊道:“王爺,你這是……”
“你們先回宮複命,本王遲些再去。”
“可是皇上那邊……”
“本王自會向皇兄請罪,你們不必管了。”
說罷一揚鞭,馬兒便飛快地朝著來時的路跑去。
街道兩旁,瓊花開的豔麗至極,白色的紫色的花瓣隨著馬蹄帶起的風猛地搖晃起來。
夕陽西下,一人一馬孤寂的立於城門之下,如同石刻般一動不動的。
橘紅色的雲彩染紅了半邊天,天色慢慢暗下去,顧子衿卻始終沒有移動半分。
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城門口,生怕錯過她來時的模樣。
隻是他這次的等待,注定是要落空的。
不知過了多久,顧子衿深邃的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兀自道:“無妨的清清,你不來迎我便算了,那麼還是由我去找你吧。”
說罷,騎著馬就要朝著穆府而去。
“王爺,別去了。”
忽而,寂靜中傳來一個壓抑的聲音,像是憋了很久一般。
顧子衿皺了皺眉,“連隱?”
“是,屬下在!”
黑暗中走出個身影來,正是連隱。
不知為何,顧子衿心裏忽然湧起一股不好的感覺,猛地翻身下馬道:“清清出事了?!”
否則他為何不在她身邊保護著!
“穆姑娘沒有出事,她人好好的,隻是……”連隱有些為難。“隻是她也算出事了。”
“說清楚。”顧子衿沉聲道。
“穆姑娘她……她……”連隱結結巴巴,不知如何開口。
“說。”
“她已經嫁人了!”
連隱閉上眼睛,豁出去了一般的說了出來。
她已經嫁人了!
這幾個字來的太突然,始料未及。
顧子衿整個人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甚至一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她怎麼可能嫁人,她明明答應過要等他回來的,她還答應待他回來就給香囊繡上鴛鴦,她不是那種容易食言的女子,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
好不容易從這句話裏回過神來,顧子衿搖了搖頭,麵色冷清道:“本王不信。”
“是真的,她幾個月之前嫁給了陶元城。”連隱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家王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其實這幾個月裏,他一直在盡最大的可能保護著穆清歌,隻是有時候陶府戒備森嚴,他不敢貿然進去,便留在了外麵。
顧子衿雖然不信,可也知道連隱不會騙他。
這麼說來的話,幾個月前他傳書的那個時候就已經出事了,可是她為了讓他安心上戰場卻隻字未提。
原來那個時候的心痛是有預兆的。
顧子衿擰起眉頭,短時間裏,已經從最開始的驚愕中走了出來,再次搖搖頭,“這中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了解她,若不是發生了什麼,那麼她是斷然不會再回到陶元城身邊的,所以縱然真的嫁了,那也是一定有苦衷的。
“是發生了事。”連隱歎一口氣,牽著馬兒跟在顧子衿身後,邊朝著王府走著邊將這幾個月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聽完,顧子衿臉上寒意逼人,似乎隔的遠遠的都能把人凍住。
連隱打個寒顫,問道:“王爺,可是如今天下都知道穆姑娘是陶元城的夫人了,您……”
“天下都知道她是陶夫人又如何,隻要她自己覺得自己是顧夫人便可。”
顧子衿冷聲道,語氣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王爺……穆姑娘她……她已經有陶元城的骨肉了……”
驀然,連隱弱弱的在一旁道。
活了這麼久,連隱從未覺得說話如此困難過,他今天這一會兒磕磕巴巴的次數都能蓋過之前所有的總和。
顧子衿的腳步猛地停下,鐵青著臉問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