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胡說話時斂去了平日裏的嬌媚變得一本正經的,穆清歌抬起頭,目光中稍稍有些驚訝。“你知道我要幹什麼?”
“想來你大概是想趁他放鬆的時候跟他同歸於盡吧。”雲胡挑眉笑了笑。
“這都瞞不過你。”穆清歌跟著笑了笑,笑意卻未及眼底。
她確實是有這個打算,甚至毒藥都是上一次結親時備好的那兩顆藥丸。
“我說過,我們大概是一路人。”
雲胡道:“倘若我是你,我會做出跟你一樣的選擇。”
“可是目前為什麼不能這樣做?”穆清歌不解道。
“因為他對你有防備,你若不得手,知道是什麼後果嗎?!”雲胡故意加重了語氣。
其實穆清歌又怎麼會不知道呢,隻是她已經沒有退路罷了。
正歎息著,雲胡忽然伸過青蔥般的手指將穆清歌的衣服輕輕挑開,“來吧,將衣服換了。”
一句話,像是點開了滿目愁雲。
穆清歌神色一喜。“你要代替我……”
“不然呢。”
雲胡說著恢複媚眼如絲的模樣道:“總歸我可不能便宜了你這狐狸精,還未過門就想壓在我頭上,讓人生氣,”
知道雲胡是故意這麼說,穆清歌頷首感激道:“如此,多謝。”
這次的謝意已然發自肺腑,至少目前為止,她欠雲胡的人情是值得叫她去信任這個人的。
兩人將衣服換好,趁著天色未明,穆清歌躲到了另外的院子,而雲胡則留下來端端正正的在床鋪之上候著。
因為穆清歌本身除了聽若便沒有讓別的人伺候,是以這李代桃僵的戲碼倒是沒人注意到。
天色大亮的時候,外邊響起了喧鬧的禮樂聲。
接親的人馬到了。
這次,陶元城接親的儀式也很是隆重,比之皇家也絲毫沒差了去。
踏上花轎,過門,拜堂。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差錯。
陶元城看著身旁的蓋著蓋頭的身影有些不適應,他倒是沒想到她會這般配合。
記憶裏,她確實已經很久不曾這麼聽話了。
是想通了嗎?想通了便好!
陶元城麵露得意,看著女子緩緩地被人帶著朝洞房走去。
整個陶府賓客眾多,熱鬧非凡,僅僅駐足了一下,便被一群人拉著喝酒去了。
而洞房內,雲胡端端正正的坐著。
這樣的儀式大概她此生都不會有吧,也隻有借著別人的名頭才能體驗一把了。
不過八抬大轎進門的人是她,同他拜堂成親的人也是她,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也是明媒正娶的過了門呢。
雲胡自嘲一笑,接著搖搖頭感慨自己怎的也開始傷春悲秋了,這可不像她。
一直坐在喜床上候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渾身都已經麻木時,喜房的門終於砰的一聲被推開。
突如其來的聲音叫雲胡驚了一下,隨即卻平靜下來,蓋頭下,她的眸色不明,唇邊卻始終勾著淡淡的笑意。
陶元城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隨手將門關好,跌跌撞撞的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坐的規規矩矩的女子,醉醺醺的說道:“穆清歌,你到底還是我的…嗝~本大人的人了。”
雲胡沒有說話,陶元城便虛虛的靠在了床邊,醉眼朦朧道:“你說,今日的排場,還滿意嗎?”
倘若是給她的,她自然滿意,隻可惜不是。
眼中溢出一絲落寞,雲胡始終沒有出聲。
陶元城倒是也沒有在意,伸手就要挑開蓋頭,不防揭下的同時,喜燭忽然猛烈的搖晃一下,熄滅了。
雲胡從一旁拿起早就備好的兩杯酒,遞了一杯給陶元城,柔聲道:“交杯酒一喝,你我便是夫妻了。”
不知為何,總覺得這聲音有些像雲胡,不過黑暗中倒也看不清。
大概是他醉了吧,陶元城想著,雲胡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伸手接過那杯酒放在鼻尖聞了聞,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便更覺得是眼前的女子真的想通了。